道門七品——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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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很大,大到嬸嬸走的氣喘吁吁,走出一身細汗才趕到鳳棲宮。
她很輕易就進了后宮,沒有人攔著,一來她的身份地位擺在這里,后宮之人誰敢得罪?二來后宮是男人的禁地,卻不是女人的。
三來,自從女帝登基,后宮就變的不那麼重要。
雖說仍不許男子進入,但這里已經變成太妃們的養老之地。
剛到鳳棲宮門口,嬸嬸看見慕南梔掐著腰,雄赳赳氣昂昂的出來,一副打勝仗的小母雞模樣。
“玲月說你來鳳棲宮了。”
嬸嬸迎上去,關切道:
“沒出什麼事吧。”
“能出什麼事?我來這里,就跟回家了一樣,上官當年不是我對手,現在依然不是我對手。”慕南梔哼哼唧唧兩聲。
她是來找太后退婚的,太后不同意,一個氣焰跋扈自信無敵的花神,一個無欲則剛油鹽不進的太后,于是吵了起來,相互陰陽怪氣冷嘲熱諷。
最后是慕南梔贏了。
花神和女人撕逼就沒輸過,手串一摘,墊著腳點就能把天底下的女人壓服。
再加上游歷江湖期間學來的粗鄙之語,可把太后氣的不輕。
慕南梔說完,猛的發現自己得意忘形了,說漏嘴,連忙看向嬸嬸。
嬸嬸松了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對了,上官是誰?”
她完全沒察覺出來嘛........慕南梔放心了,心里升起相逢恨晚的感覺,覺得嬸嬸是個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
“沒事,我們回去吧。”慕南梔拉著嬸嬸往回走。
她臉上笑容漸漸消失,一臉郁悶。
雖然吵架吵贏了,目的卻沒有達到,太后并未同意退婚,當然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權力,根本左右不了太后的決定。
等許寧宴回來再說..........花神暗暗下決定,剛走出沒多遠,迎面看見穿帝王常服的懷慶,乘坐大攆,緩緩而來。
“陛下!”
嬸嬸是很有規矩的貴婦,連忙行禮。
懷慶臉色柔和的頷首,“嗯”了一聲,接著,冷冰冰的看一眼花神。
后者還了她一個白眼。
雙方擦身而過,懷慶乘坐大攆進入鳳棲宮,在宮女攙扶下,她下了大攆,不需宦官通報,一路進了屋,看見太后臉色鐵青的坐在案邊,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樣。
“那個女人怎麼回事?她不是死在北境了嗎。”
見到女兒到來,太后大聲質問。
“母后這是吃了火藥桶?”
懷慶心知肚明,卻裝作不知道怎麼回事,淡淡道:
“她并沒有死在北境,跟著許七安回京了,成了許七安的外室。”
女帝輕描淡寫一句話,給花神蓋棺定論。
太后雖然早已料到,聽女兒證實后,仍覺得荒誕不羈,難以置信。
慕南梔比她小許多,但也比許七安年長十七八歲,他居然把慕南梔金屋藏嬌養在外頭,眼里可有禮義廉恥?
太后心里抵觸的另一個原因是,慕南梔也曾是元景后宮里的妃子,是和她一個輩分的人,而許七安在太后眼里,是子女輩。
這就讓人很難受。
“所以,母后退婚便是了。”懷慶圖窮匕見。
“為什麼要退婚!”太后淡淡道:
“姓許的私德有虧,但既然和臨安兩情相悅,總好過把她交給不愛之人。再說,當今大奉,有誰比他更配得上臨安。”
懷慶臉色微微一沉,語氣冷了幾分,道:
“不知道的,還以為臨安是母后所出。”
太后語氣同樣冷淡:
“她是純粹之人,比你討喜。”
還有一個非常簡單的原因,她希望有情人能終成眷屬,僅僅是看著,她就很滿足了,仿佛因此彌補了當年的遺憾。
懷慶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道:
“朕不是個純粹之人,所以就算現在很不開心,也還是要把一件事告訴你!”
太后看著她。
懷慶淡淡道:
“昨日,魏公復生了,他捐軀之前便已經為自己想好了退路,五個月來,許七安一直在想辦法搜集材料,煉制法器,召回他的魂魄。
“他暫時不會來見你,他說,希望能輕輕松松的來見你,而非像當年一樣,背負著國仇家恨。”
說完,懷慶轉身離去。
太后愣愣的坐在案邊,臉上沒有表情,兩行淚水無聲的滑過臉頰,無止無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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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浩浩蕩蕩的重騎兵,穿過禹州邊界,進入了青州。
南宮倩柔沒有急著趕路,吩咐隊伍換上云州旗幟后,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往南推進。
重騎兵無法長途奔襲,緩行才能持久。
但南宮倩柔吩咐隊伍減速的目的,仍然不是為了節省戰馬體力,而是在等人。
“南宮將軍,此去云州,路途遙遠啊。我們行軍速度緩慢,不如換走水路吧。”
經驗豐富的副將快馬加鞭,趕上南宮倩柔,與他并駕齊驅。
以重騎兵的速度,青州到云州,少說也得半個月的路程。
在從云州邊界到白帝城,又得三五天。
這還不算攻下白帝城的時間。
南宮倩柔淡淡道:
“不急,慢慢走著。”
副將欲言又止,最終選擇相信南宮倩柔,相信魏公。
南宮倩柔不再說話,邊走邊審視四周環境,自進入青州后,一路行來,人煙絕跡。
只是五個月的時間,中原竟變的如此蕭條凄慘,即使性子有些涼薄的南宮倩柔,內心也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