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停了下來,側頭看向許平峰。
伽羅樹和阿蘇羅等人,自然不可能察覺不到多了一位旁觀者。
就像許平峰迫切想要知道北境戰事的情況,他們也關切中原戰場的局勢。
可別這邊打生打死,那邊已經城破人亡。
許平峰不理睬嫡長子的挑釁,朝眾人傳音道:
“雍州已經奪下,云州軍此刻已向京城進軍。”
傀儡無法開口說話,只能傳音。另外,他刻意選擇向所有人傳音,給阿蘇羅等人制造心里壓力。
心態上的改變,會影響應敵狀態,而對大奉方的超凡來說,一個細微的錯誤,可能就是生與死的差異。
伽羅樹菩薩吐息道:
“善!”
白帝獰笑一聲,對云州軍的進展非常滿意,打下大奉,監正必死,他便可順利煉化守門人靈蘊,為后續大劫做鋪墊。
阿蘇羅和金蓮道長心里一沉,果然是最不愿意看到的結局。
他們旋即發現許七安和趙守表情輕松,沒有絲毫凝重。
趙守笑了笑,道:
“魏淵復生了。”
阿蘇羅并不知道魏淵是誰,心中的沉重不減,金蓮道長卻臉色一松,露出笑容:
“甚好!”
在超凡境戰力大抵持平的中原戰場上,有魏淵坐鎮大局,運籌帷幄,大奉幾乎不可能輸,盡管金蓮道長不知道魏淵會有什麼底牌,但他對魏淵無比自信。
人的名樹的影。
伽羅樹聞言,微松的表情,又變的嚴肅起來。
阿蘇羅始終觀察著對手,捕捉到了伽羅樹前后的情緒變化,有些詫異的問道:
“魏淵是誰?”
他問的是趙守和金蓮道長。
金蓮道長評價:
“擅長統籌,領兵,修行天賦也不錯。”
阿蘇羅皺皺眉,心說,就這?
趙守補充道:
“他和監正對弈,沒輸過。”
.........阿蘇羅沉默一下,緩緩露出笑容:
“很好!”
他把心里的顧慮和擔憂盡數排除。
另一邊,許平峰審視著嫡長子,傳音問詢白帝:“他是什麼情況。”
白帝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角,眼里閃爍著貪婪和渴望,“他體內有不死樹的靈蘊,不死樹是遠古神魔之一,擁有冠絕古今的生命力,永恒不死,即使是當年的大動蕩,也沒能真正磨滅不死樹。相比起來,武夫的不死之軀在不死樹靈蘊面前,不過小道。”
慕南梔是花神轉世,靈蘊永存,如此看來,花神的前身是不死樹,許七安與她雙修,攫取了不死樹的靈蘊,難怪他能越打越強.........許平峰立刻悟通其中的關鍵。
越打越強的現象有違常理,從二品初期攀升到二品巔峰,也已超出了爆發潛能的范疇。
但如果許七安體內有不死樹靈蘊,通過他特殊的“意”,在戰斗中一點點吸收、煉化,便能解釋越打越強的現象。
白帝笑道:
“不必擔心,他體內的靈蘊所剩無幾,除了不死樹本身,任何生物都只能吸收部分靈蘊,用一點少一點。在洛玉衡渡完四相劫之前,我有把握殺他。”
在這方面,曾經吞噬過不死樹部分軀干的它,很有發言權。
許平峰這才松口氣,一顆“心”落回肚子里,白帝作為一名歲月悠長的神魔,且接觸過不死樹,它的判斷必定不會出錯。
眾人偃旗息鼓,罷手之際,滾滾飛揚的沙塵不知何時平息了。
土雷劫安全渡過。
下一秒,高空中翻滾的墨云加劇,“轟”的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繼而暴雨傾盆,粗如指頭的雨柱傾斜而下,天地間盡是蒙蒙雨霧。
一片模糊。
白帝望著前方被雨幕模糊了的身影,嘿然笑道:
“你以為我為什麼有把握在四相劫結束前殺死你?我在等待水雷劫,這里,將是我的主場!”
話音落下,翻滾的云層里,劈下一道閃電,劈在它頭頂的斷角處。
這不是天劫,而是正常的雷電,但沾染了部分天劫的氣息。
蒙蒙雨霧中,一道道扭曲的雷電以犄角為中心,不斷朝外散射,宛如烏賊的觸手。
雨幕中的白帝,猶如主宰此方世界的王者。
............
京城。
城門大開,一列列車隊沿著官道駛入京城,隨行的還有背著包裹的行人,以及乘坐馬車的富戶。
城門頭,司天監的術士配合守城士卒盤問,甄別諜子。
布防工作中,堅壁清野是重要的一環。
京城地界,有長樂和太康兩縣,此外,亦有大小村鎮十幾。
長樂和太康中有各有守軍三千,火炮床弩一應俱全,兩縣與京城遙相呼應,交戰時互為援兵,守望相助。
但村鎮就沒有防守的條件了。
為了不讓叛軍剝削到糧食,朝廷決定把村鎮里的富戶、地主引入京城,收取相應的入城稅,這對地主們來說,是舉雙手贊同的好事。
繳納部分錢糧就能獲得庇佑,肯定比被叛軍搶奪要好,前者只需支付部分代價,后者卻可能慘遭屠戮。
城頭,大量民工來來往往的忙碌著,或加固城墻,或搬運巨石、滾木等守城武器。
炮兵檢驗著床弩、火炮是否能正常使用。不同的兵種,檢驗不同的器械。
步卒們成群結隊的在馬道上狂奔,做著“最短時間抵達值守區域”、“盡快熟悉不同武器的位置”等看似無意義的演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