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的肉身收集起來,回頭我要煉血丹。”
姬玄的肉身依舊活著,充滿旺盛生命力,但已經是一具空空如也的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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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
楚元縝臉色鐵青,忍住扭頭看向恒遠,發現后者眼里有著與自己一樣的憤怒和悲傷。
在城外激戰的高手的視野里,青銅法器的崩解沒有那麼多的細節。
從外城到皇宮,由于距離原因,青銅法器體型巨大,在城墻上的眾人看來,小的就像菜碟子,更何況是正常人族體型的許七安。
四品高手的目力,無法透過遙遠的距離,觀測到太多的細節。
因此青銅圓盤的崩解,更像是完成使命后被收回。
張慎等大奉方的高手或悲愴或憤怒或茫然,紛紛猜測女帝慘遭了許平峰的毒手。
成了?楊川南心里一喜,眼神閃爍著振奮,情緒微微激動。
斬殺女帝后,大奉守軍必定陷入慌亂,人心一旦浮動,還打什麼仗?接下來的抵抗力度也會降低。
攻占京城,等于成功了一半。
葛文宣踩著一件御風法器,遠遠的眺望皇宮,他一瞬間想到了很多,云州入主中原,他可以封王拜相。不但有足夠的氣運來輔助修行,晉升預言師、陣法師,乃至沖擊天機師。
與他而言,真正的修行之路才剛剛打開。
云州方的其他四品武夫,一個個振奮不已。
“女帝已死,占領京城便在今日。”
“放下武器,降者不死。”
幾位桀驁的武夫大喝。
戚廣伯不用御風查看情況,從城頭上己方高手的回饋中,就能猜到事情進展順利,國師和姬玄斬首成功。
魏淵,接下來該我們一決勝負了........戚廣伯瞇著眼,嘴角噙笑。
殺女帝于他而言,是戰爭需要,事情本質卻沒有成就感。
他真正的目標是魏淵。
這也是他當年愿意跟著許平峰加入潛龍城的原因。
他和魏淵素不相識,但正如許多名動江湖的高手,即使素未謀面,也要踏千山過萬水的邀戰。
因為這世間,知己與對手最難得。
距離城墻不遠的營房里,魏淵放下渾天神鏡,伸了個懶腰:
“備車,本座要去浩氣樓小憩。”
渾天神鏡映照出的畫面里,城頭萬籟俱寂,一個青衣飛揚的年輕人,手里拎著一顆頭顱,俯視下方硝煙彌漫的戰場。
許七安立于半空,緩緩道:
“姬玄已死,云州敗局已定,降者不殺!”
“許,許七安.........”
葛文宣嘴唇動了動,艱難的吐出三個字。
他的目光旋即落在姬玄頭顱,臉色瞬間煞白,這時候,他才意識到天機盤的潰散,不是姬玄和國師斬殺女帝,恰恰相反,是許七安回來了。
國師和姬玄在皇宮遭遇了他。
姬玄已死,那,老師呢?
“姬玄死了?!”
楊川南的心情兩極反轉,方才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絕望。
“不可能,白帝和伽羅樹都殺不死他?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姬玄死了,國師不知所蹤,云州軍大勢已去,他壓上整個家族命運的這場豪賭,以慘敗終結。
不只是楊川南,云州軍中的高手,一個個面如土色,既茫然又絕望,不知道為什麼局面突然會變成這樣。
敗的莫名其妙。
遠處,戚廣伯嘴角笑意尚未退去,便隨著臉色,一點點的僵硬。
他的心,也緩緩沉入谷底。
他一瞬間辨清了局勢,北境渡劫戰提前結束,許七安返回京城,挫敗了姬玄和國師的行動。
姬玄身死,國師多半是逃了。
云州完了。
苗有方一屁股坐倒在地,背靠女墻,擦了一把沾滿血污的臉,虛脫般的說道:
“他終于回來了。”
邊上,張慎、李慕白、許新年以及禁軍們,真正的如釋重負,就像有了主心骨,就像卸下了心頭的巨石。
楚元縝和恒遠大師相視一眼,邊露出笑容,邊松口氣。
剛才的異動,不是懷慶死于許平峰之手,是許寧宴回來了。
這也意味著,北境渡劫戰的結果,是大奉贏了。
“是許銀鑼回來了。”
“許銀鑼殺了云州的超凡高手。”
城頭,大奉守軍爆發出沖天的歡呼聲,士卒們對天空中的身影敬若神明。
“這下穩了,他娘的,咱們不用死了。”
一位斷臂的守軍靠著城墻,咧嘴,露出血紅的牙床。
“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傷卒們掩面而泣,放聲痛哭起來。
在大奉軍歡呼聲里,葛文宣、戚廣伯、楊川南等十余位云州軍核心人物,同時從懷里摸出傳送玉符。
這是國師給他們的保命法器,相應的傳送臺設在雍州和京城邊界。而到了雍州,他們可以使用另外幾枚傳送術,通過途中的一座座傳送陣,一直返回云州。
這期間,花費的時間最多就一刻鐘。
傳送玉符的煉制極為麻煩,材料談不上價值連城,但也不便宜,因此只位軍中的核心人物配給。
“此地不得傳送!”
又一道人影出現在城頭的空中,是頭戴儒冠的趙守。
他第一個趕回京城,可見儒家法術在各大體系中,絕對名列前茅,出類拔萃。
戚廣伯等人手里的玉符已經捏碎,卻沒有清光騰起,帶他們離開。
最后的希望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