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終于明白巫神教為何要侵蝕妖蠻地盤,他們想擴大疆域,凝聚氣運,助巫神掙脫儒圣封印。巫神一旦解開封印,中原便是巫神教的囊中之物。”
許七安緩緩點頭:
“對,蠱神還在南疆被封印著,佛陀情況最復雜,但同樣無法脫身,那時候,如果巫神教順利打下北境,巫神是最有可能第一個掙脫封印的。”
隨著接觸到的上古隱秘越來越多,他現在已經理解魏淵為何憑著身死,也要封印巫神。
沒有秋后時的靖山城一役,或許巫神現在即將脫困,甚至已經脫困。
“魏公可知,儒圣封印超品的原因?”許七安問道。
魏淵頷首:
“陛下已經與我說了神魔終結的原因,以及白帝前往南疆與蠱神的對話。不出預料,儒圣指的災禍,應該與當年神魔們殞落有關。”
許七安摸著下巴:
“神魔是自相殘殺而死,除了蠱神這種超品層次的生物活下來外,神魔基本已經消亡在遠古時代。”
而即使是蠱神,也只是僥幸存活。
因為當時堪比蠱神的神魔還是有的,祂們和蠱神之間的命運差別,也許只是蠱神運氣好。
不,不是蠱神運氣好,而是祂有窺見未來一角的能力..........許七安把握到了蠱神能茍下來的關鍵。
魏淵說道:
“所以,你應該明白監正不但沒阻止你復生我,反而參與其中的原因了吧。”
“均衡存于萬物之間。”許七安用魏淵的話來回答他。
監正的想法是,利用巫神來制衡佛陀和蠱神,支撐這個猜測的依據是當年神魔是自相殘殺才集體隕落。
魏淵嘆息道:
“所以我很早以前就猜測到,巫神教的舉動,會刺激到佛門,逼迫佛門與云州結盟,而巫神教多半是坐山觀虎斗,恨不得三方都拼的半死不活。”
他留給南宮倩柔的錦囊里,清楚的寫到云州軍和西域僧兵。
“魏公對遠古神魔自相殘殺的真相,有什麼推測?”
這個疑惑困擾了許七安很久。
“儒圣留下的手書里沒有提及,此事多半關乎天機,因此不能泄露。當今知曉其中隱秘者,屈指可數。”魏淵搖頭。
“那守門人呢?”
許七安用探討的語氣說道。
魏淵看了一眼喝光的茶杯,許七安識趣的給滿上,他這才滿意點頭,說道:
“既然叫守門人,那不管“門”指的是什麼,那肯定是不讓進或不讓出。考慮到上古神魔自相殘殺的隱秘,你覺得哪個可能性更大?”
不讓出.........許七安若有所思。
“云州叛軍已經結束,百姓能休養生息,但和平是短暫的,真正的大劫即將來臨了。”魏淵嘆了口氣:
“氣運是超品要爭奪的東西,西域有佛陀、東北有巫神,蠱神在南疆,唯有北境和中原沒有超品。如果祂們盡數掙脫封印,最先爭奪、對付的,必是中原。
“柿子挑軟的捏嘛,這道理稚童都懂。等分食了中原后,超品之間才會真正展開競爭。
“你現在是一品武夫了,但距離超品仍差距甚大,想好怎麼應對了嗎。”
許七安早就有相應的考慮:
“先插花..........嗯,先考慮怎麼晉升半步武神,就像神殊那樣。武神自古未有,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成為武神上,所以要和神殊結盟。
“兩位半步武神,應該能勉強抗衡超品吧?那樣也算有自保之力了。可惜我沒能救出監正。”
天命師雖然戰力一般般,但監正最強的是布局能力,如果監正還在,許七安心甘情愿給他當打手。
魏淵點了點頭,道:
“今天先到這里,對了,倩柔從云州帶了一個女人回來,你去看看吧。”
許七安臉色瞬間變的古怪,沉默片刻,道:
“好!”
...........
他離開浩氣樓,轉而去了后衙的住房區。
打更人衙門分兩部分,前院是辦事處,后院是休息處,像楊硯、南宮倩柔這種單身狗,都是常年住在衙門里的。
穿過花園、庭院,按照魏淵給的地址,他來到了東區最邊緣的一座小院。
望著院門,事到臨頭,許七安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心情、態度,見里面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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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拜訪巫神教
下一秒,他便將微不足道的情緒排除,腦海里閃過魏淵給他的資料。
生母叫姬白晴,潛龍城主的胞妹,武道雙修,分別是八品練氣和七品食氣,二十一年前,從京城返回潛龍城后,便一直被幽禁著,寸步未離所居之處。
他深吸一口氣,跨入院子,輕輕扣響緊閉的房門。
屋內沉默了一下,傳來一個壓抑著激動、夾雜幾分緊張的溫婉女聲:
“進,進來........”
這麼多天以來,這里從未有人拜訪,她猜到來的是誰了。
許七安推門而入,首先看見的是一面掛著水墨畫的墻壁,畫卷兩邊立著高腳架,架上擺了兩盆四季常青的盆栽。
左邊是一張四疊屏風,屏風后是浴桶。
右邊垂下珠簾,簾后有圓桌,有床,穿著素色衣裙的女人就坐在圓桌邊,檀香裊裊浮起。
她臉龐圓潤,有著一張宜喜宜嗔鵝蛋臉,眉眼非常精致,但凝結著淡淡的哀愁,嘴唇豐盈,發髻高高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