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楊恭的事,她們多少有些尷尬,雖然旁人默契的沒有提這茬,但心里有鬼的魚兒們,暫時頗為低調。
楚元縝、金蓮道長和阿蘇羅,三人坐在一處,前兩者沉浸在鶯鶯燕燕們之前的唇槍舌戰里,只覺得她們的話術綿里藏針,陰陽怪氣,時而聯合起來,矛頭直指許寧宴;時而內訌,彼此攻訐。
這不比朝堂政斗有意思多了?
當然,如果只是女子們的勾心斗角,唇槍舌劍,那趣味性還不足。
這場好戲最有意思之處在于,主人公是一品武夫許寧宴。
至于阿蘇羅,他留下來鬧洞房的原因是,大家同為天地會成員,擔心許寧宴擺不平局面,所以留下來鎮場子,絕不是因為想看女人勾心斗角和許寧宴出糗。
當然,鎮場子有沒有作用,就不是他的事了。
同樣是兄弟,宋廷風和朱廣孝的想法就要樸實無華許多,他們沒想到好兄弟許寧宴不但經常邀請他們去勾欄聽曲,甚至在家里擺了戲臺.........
這可比勾欄聽曲有意思多了。
“夜姬”懷里抱著狐貍幼崽,嘴角噙著笑容,靈動的眸子時而轉動,不知道在暗中醞釀著什麼歪主意。
姬白晴也留了下來,鬧洞房是老少皆宜的事,長輩不需要避諱,她打算替嫡長子遮風擋雨,別的不敢說,對付幾個年輕女子,生母覺得還是不在話下的。
在這群心懷鬼胎的人里,武林盟的門主幫主們,心思就要單純許多,他們純粹是為鬧洞房留下來。
江湖人愛熱鬧。
這時,他們看見新郎官許寧宴和許平志返回,當即紛紛起身。
李靈素按捺住激動,笑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該送新郎官入洞房了。”
“大鍋!”
許鈴音邁著小短腿跑過來,大聲宣布道:“我差點被雞骨頭噎死了。”
說完,她表情認真的看著許七安,期待看到他的反應。
不應該啊,你的八字可是很硬的..........許七安正要詢問,就聽見嬸嬸沒好氣道:
“別聽你二叔夸大其詞,只是噎了一下。都是麗娜不好,非要和她搶雞腿,鈴音就把整只雞腿塞嘴里了。”
就這樣,許七安在一群人的簇擁中,朝著婚房走去
...........
婚房里,陪嫁過來的大宮女,透過窗戶縫隙,看見許銀鑼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來。
“殿下殿下,好多人啊.......”
大宮女看到這個陣仗,有些發怵。
臨安是標準的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但她心里一點都不忐忑,反而斗志昂揚,因為臨安知道,懷慶啊,國師啊,李妙真啊,這些惦記著自家狗奴才的女子,必定不會讓她好過。
二公主自幼和長公主斗智斗勇,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別的本事沒用,斗志最是不缺。
哐!
不輕不重的聲音里,臥房的門被推開,一群人“嘩啦啦”的涌進來。
婚房面積極為寬敞,分內室外室,外室有一廳兩房,是兩位大宮女住的。
內室有一大一小兩個廳,用昂貴華美的六疊屏風隔開,大廳用來會一些閨中密友,小廳則擺著書桌和博古架。
整個婚房總面積超過兩百平,容納這群“心懷鬼胎”的人,綽綽有余。
臨安此時已經重新戴好鳳冠,穿著繡金鳳凰的大紅婚服,精致華美,別說,“全副武裝”的她,面對洛玉衡懷慶等絕色美人,絲毫不怵。
至少在顏值和氣質上,臨安穩住了。
“恭喜殿下大婚!”
王思慕笑吟吟道。
其他人紛紛行禮問好,這里面不包括魚塘里的魚兒。
等臨安起身回禮后,戴著兜帽的楊千幻漫步到窗邊,背對眾人,迫不及待的說:
“諸位,我有一個有趣的主意。”
等眾人目光,楊千幻沉聲道:
“俗話說,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臨安殿下身份尊貴,金枝玉葉,她嫁給許寧宴,楊某甚感痛.......快,所以打算問許寧宴一個問題,這個過程中,我會用望氣術盯著你,你若說謊,我便知道。”
李靈素像一個捧哏,鼓掌叫好:
“妙,妙啊。
“這個主意不錯,貧道認為,應該每人問新郎官一個問題。”
此言一出,眾人目光閃爍,各有各的想法。
這個游戲可太有意思了。
直擊內心!
“朕認為,不能只問新郎官。”懷慶率先揮出了骨肉相殘的第一刀,淡淡道:
“臨安也得接受問題。”
這個建議,贏得了李妙真等人的一致認可。
此時的臨安并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挺了挺胸膛,毫不畏懼。
相貌平平無奇的慕南梔皺眉道:
“且慢,我記得許寧宴有屏蔽氣息的法術。”
洛玉衡淡淡道:
“無妨,他若掩蓋氣息,望氣術雖然看不透,卻能看得出。”
意思是,楊千幻可以通過望氣術,看出許七安掩蓋了自身氣息,知道他在作弊。
氣數這東西,只能掩蓋,不能改變。
“沒意思沒意思,換個玩法。”許七安連忙拒絕。
“你若不答應,我們今兒就不走了,都睡在你屋子里。”李靈素大聲道。
眾人哄笑附和。
許七安沉吟一下,道:
“可以,但我有個要求。
不能只有你們問,我和臨安也要問。”
讀書人出身的楚元縝邏輯清晰:“今晚你才是新郎官,我們可以問,但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