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戴著兜帽,看穿著是司天監的術士,不知道叫什麼。”
邊上的人說道:
“把他帽子打下來看看。”
“不,不要這樣........”沉默中的楊千幻,突然拔高聲音。
接著,他停頓了片刻,沉聲道:
“手握明月摘星辰,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司天監孫玄機是也!”
孫玄機?大奉第一敗家子........圍觀的百姓默默記下。
...........
許府,內廳。
嬸嬸清晨起床,在綠娥的服侍下,梳妝打扮,穿戴整齊后,前往內廳用膳。
穿行在廊道中,遠處傳來敲擊木材的砰砰聲,那是早起的仆從在修繕房屋,許府擴建了,周邊的幾座宅子買下后,許府如今的占地面積,已經媲美王公貴族的府邸。
廊道兩側,是修建精致的花圃。
進了內廳,嬸嬸看見掃了一眼,只看見麗娜和鈴音坐在圓桌邊,專心致志的對付著堆積如山的饅頭、油條、肉包,以及一大桶豆漿。
飯量又增加了,兩個人要吃掉二十個人的量.........即使許府已經大富大貴,但勤儉持家慣了的嬸嬸,看到這一幕,心里依舊痛不可遏。
許二叔要當值,早就已經出門了。
嬸嬸坐下來后,喝了幾口豆漿,問道:
“怎麼玲月和姐姐還沒來?綠娥,你去看看。”
至于那對新婚夫妻,她從沒想過讓公主來敬茶,因為沒這樣的規矩。
雖說因為侄兒的緣故,公主在許家也沒那麼多特權,可公主畢竟是公主,嬸嬸在治家方面,向來信奉無為而治。
想到這里,不由的念及昨日那只猴子讀出的,王思慕的心聲。
這個未來媳婦,居然如此腹誹她。
嬸嬸昨夜氣的半宿沒睡。
綠娥轉身離開,俄頃,小步返回,道:
“大小姐說身子不適,不出來用膳了,吩咐奴婢把早膳送進房里。慕姨也是這般說的。”
“哼,不出來就別吃了。”嬸嬸啪的放下筷子,吸了一口氣,又拿起筷子,說道:
“綠娥,給她們送過去。”
玲月心里這麼深沉,滿肚子的腹誹;王思慕把老娘想的那麼壞;我這個結義姐姐竟然真的惦記寧宴,雖然惦記他的女子很多,我這個當嬸嬸的已經習慣了,可姐姐都多大了?
她要真的和寧宴好上,她豈不還得喚我一聲嬸嬸?荒唐!還好她姿色平平,寧宴斷然瞧不上。
嬸嬸再遲鈍,終歸不是傻子,她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這都是些什麼事兒!
...........
打更人衙門。
檐角飛翹,每一層都有瞭望臺的浩氣樓,兩只鳥兒抓在欄桿上,嘰嘰喳喳的叫喚,漆黑的眼睛里映照出沉穩端坐的青衣身影。
正悠閑喝茶。
噔噔噔........登樓的腳步聲里,南宮倩柔進入茶室。
欄桿上兩只鳥兒驚的振翅飛起,消失在蔚藍的天穹。
“何時你能控制自身的煞氣,三品便有希望了。”
魏淵翻開一個茶杯,倒上許寧宴孝敬的極品花茶,示意南宮倩柔入座。
南宮倩柔早已是四品巔峰,但邁入超凡的可謂遙遙無期。
“義父,方才聽說一件事。”
南宮倩柔抿了一口茶,眉眼間罕見的有幾分戲謔:
“與昨日鬧洞房有關,義父真是料事如神啊。”
料事如神?魏淵看著他,不動聲色,一如既往的笑容溫和。
南宮倩柔低聲道:
“我們走了之后,那群人蜂擁婚房,準備大鬧一場。”
魏淵頷首道:
“意料之中,楊千幻和李靈素似乎極為“嫉恨”寧宴,但許寧宴也不是省油的燈啊。不過.........”
不過他的小伎倆,也就欺負一下旁人。
許寧宴是他一手帶出來的,那小子心里打什麼主意,他洞若觀火,斷然不會中計。
魏淵沒把這些話說出口,他向來是個內斂的智者。
南宮倩柔挑眉道:
“就是這個理。
“昨夜鬧洞房時,許寧宴找來了一只猴妖,據說把佛門他心通修到了極為高深境,能看穿人心,即使超凡強者,也無法幸免.........”
南宮倩柔把昨夜發生的事,詳細的說給魏淵聽。
魏淵面帶微笑,不動聲色,內心越聽越沉重。
說罷,南宮倩柔佩服的五體投地:
“義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許寧宴留了后手,所以昨夜吃完席就帶我們離開許府這個是非之地。”
能看穿人心,超凡強者也不能幸免..........魏淵心里凜然,面帶微笑。
如此淡定的模樣,讓南宮倩柔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你是怎麼知道的?”魏淵問道。
“許七安的兩個跟班說的,今兒已經傳遍衙門了。”南宮倩柔回答說。
魏淵“嗯”了一聲:
“去做事吧。”
等南宮倩柔退下,魏淵輕輕吐出一口氣,心有余悸的把杯里的花茶喝完,又聽見了“噔噔”的腳步聲從樓梯處傳來。
這次進來的是一個蟒袍太監。
“奴婢見過魏公。”
蟒袍太監行禮后,說道:
“陛下今晨讓人在南苑捕了兩只白猿,命奴婢來通知魏公,午膳進宮享用猴腦。”
南苑是皇家獵場。
能把懷慶氣到這個份上.........魏淵緩緩點頭:
“好!”
..........
司天監。
袁護法趴在窗邊,警惕的看著樓下來往的百姓。
“那個人在觀星樓外徘徊好一會兒了。”
袁護法轉頭,看向孫玄機。
接著,他自問自答般的說出孫玄機的心聲:
“那是個貨郎,當然要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