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當初伽羅樹就得死在中原。
神殊做到了,神殊為他創造了破陣的契機。
眼下這個情況,這是神殊能做到的極限,單靠這位半步武神自身,是破不開這座大陣的,此時,需要一位同樣以暴力著稱的一品武夫,來做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深吸一口氣,許七安緩緩舒展筋骨,一塊塊肌肉舒展又紋起,一塊塊骨骼發出輕微的聲響。
然后,腰椎肌肉猛的一炸,帶動周身肌肉發勁、膨脹,他的身板硬生生“渾厚”了一圈,把袍子撐的微微鼓起。
“啊~”
許七安發出沉雄的咆哮,聲浪宛如滾滾驚雷。
伴隨著咆哮聲,他的皮膚緩緩漲紅,這是血液高速沖刷血管造成的異常,毛孔張開,噴出血霧。
血祭!
超凡力蠱的蠱術。
燃燒精血,讓戰力短暫的提升。
一品武夫燃燒精血,能爆發多少戰力?
剎那間,天地風云變色,整片天地的元素之力陷入紊亂,水元素和火元素結合,化作稠密的水汽,風元素與土元素結合,形成沙塵暴。
阿蘭陀方圓數十里境內,化作混亂動蕩的不祥之地。
如此夸張的異象,引來了山中僧人的注意,他們茫然的東張西望,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
是什麼東西,或存在,引發了這樣的亂象?
好強.........李妙真暗暗咋舌,妙目癡癡仰望,她是第一次見識許寧宴真正展示修為。
相隔如此遙遠,她依舊能感受到那股可怕的、毀天滅地的威能。
晉升超凡后的喜悅和自信,此刻統統收斂。
不知不覺,那個在天地會里假裝自己是高手,實則是小武夫的銀鑼,已經真正成長為頂天立地的人物。
這讓李妙真有種歲月如梭的悵然。
雖然不及神殊,但這份威力,委實有些可怕了.........九尾天狐心里哼了一聲,她還惦記著許寧宴大婚當日,將她一縷神念封在浮香體內,然后坐在她身上,狂揍屁股的仇。
狐貍精很記仇的。
金蓮道長、趙守和阿蘇羅三人,則更清晰更直觀的意識到許七安的進步。
剛晉升一品時,他可沒現在這份力量。
恐怕不僅僅是力蠱的血祭術,他自身修為也提升了一大截吧,這才兩個月不到...........阿蘇羅心里忽然泛起“必須奮勇直追”的沖勁。
另一邊,許七安手掌探入胸口,拉出一柄黃澄澄的黃銅劍。
握住劍后,他收斂了所有氣息,坍塌了所有情緒,讓丹田化作旋渦,吸收這一身磅礴的偉力。
這不是玉碎,是最初版本的《天地一刀斬》。
天地一刀斬本身便是極端的、劍走偏鋒的刀法,將所有力量傾注一刀,不殺人便傷己,與血祭術異曲同工,卻能完美疊加。
許七安握著劍,倒轉身體,俯沖而下。
在李妙真等人眼中,他就是一道黃澄澄的隕星,與空氣摩擦出刺目的黃光,大氣與黃光交匯成一道疾速下墜錐形的氣殼。
趙守抓住機會,屈指彈動儒冠,朝著許七安遙遙伸出右掌,沉聲道:
“此劍,當勢如破竹!”
言出法隨力量涌動,為這一劍添加一份力量。
黃光明顯的增強了幾分,愈發熾烈。
這個時候,神殊加快了攻擊頻率,二十四只拳頭就像二十四只打樁機,拳影連成一片,“嗡嗡”的聲音也因為頻率過快,不再有節奏感和斷續感,化作綿長的一道“嗡~”。
恰好這時,許七安從高空“墜落”下來,鎮國劍打頭陣,狠狠刺向不動明王法相的頭頂。
這一次,是驚天動地的“轟”一聲巨響,黃光層層疊爆中,那道籠罩整個阿蘭陀的金光屏障,徹底坍塌,瓦解成純粹的能量風暴。
各處大殿前,禪師一片片的倒下,他們死的無聲無息,在入定狀態中被震碎五臟六腑,生機斷絕。
修為高深的禪師被硬生生從入定中“打醒”,鮮血狂噴,或茫然或驚駭的左顧右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禪師一旦坐禪入定,就會進入忘我之境,不知寒暑,不分歲月。
“這,這........”
等看到眼前的慘狀后,發現只有少部分修為高深的禪師活下來,中低層禪師盡數殞命,在入定中身亡。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死光了,我的弟子死光了?”
“這,這........千年已將,我佛門圣山從未有過如此慘烈光景啊,便是當年修羅王上山,也被佛陀鎮壓于鎮魔澗。”
老禪師們又驚又怒,跌坐在地,痛心疾首,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幕。
“攻打我圣山的究竟是何方勢力?”
一位白胡垂掛在胸膛,胡須染著黏稠血污的長老,緊握枯瘦的雙手,額頭青筋怒爆,含恨的問出這個問題。
邊上的武僧一邊照顧傷員,一邊沉痛回應:
“是一個怪物,渾身漆黑,掌控金剛法相的怪物。”
渾身漆黑,掌控“金剛法相”?輩分高的禪師們互相看了看彼此,從對方眼里看到了茫然。
那位白胡垂掛到胸口的老僧臉色微變,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沒有解釋,反問道:
“除非他,還,還有誰?”
周邊的武僧聞言,紛紛望向山巔主殿方向。
“大奉的許銀鑼。”
“大奉新晉的一品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