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天狐非常強大,不管是在九州大陸還是海外,都是頂尖的強者。”
說到這里, 她柳眉微蹙:
“不久前, 我曾感應到過她的氣息, 按理說, 她出海不該這麼頻繁。莫非是九州大陸出了什麼變故........”
數月前, 她在鮫人島感應到那位國主的氣息, 但對方只是路過, 氣息一瞬即逝,沒有在鮫人島停留。
女王說的有理有據, 阿梓這才明白自己認識出錯, 原來真正的大人物是那個狐貍精, 不, 九尾天狐。
是她收服了惡蛟。
侍衛長展露笑容:
“不管怎麼樣,她收服惡蛟, 對我們鮫人族來說, 是天大的恩情。”
解了鮫人族的燃眉之急。
阿梓順勢道:
“方才我在外面見到她了, 她提出要見您。”
鮫人女王沒有立刻答應,思索了許久, 緩緩點頭:
“他們在哪兒?我帶著族人親自出去迎接。”
她和九尾天狐打過交道, 狐貍精雖然煙視媚行,性情乖張, 但對鮫人的態度還算溫和,至少沒有敵意。
而且, 以對方的修為, 想強闖鮫人島輕而易舉, 根本不需要讓阿梓來通報。
說話間, 她從瑪瑙床上坐起身,輕飄飄的飛入水中,水流宛如被賦予了生命,噴泉般的涌起,承接住鮫人女王的嬌軀。
‘噴涌’托著她向殿外移動,侍衛長和阿梓緊緊跟在女王身后。
三人離開宮殿,此時,殿外已經聚集了密密麻麻的鮫人族,他們或立在水中,或坐在案邊,發出嘈雜的議論聲。
為阿梓帶來的消息爭的不可開交,但就是沒有人敢外出求證。
這時,宮殿的大門敞開,女王立于噴泉之上,來到族人們面前。
鮫人族立刻停止了討論,他們意識到,女王會給他們一個準確的答案。
“各位族人!”
鮫人女王碎金般的眸子環顧四周,聲音軟濡悅耳:
“惡蛟已經被遠道而來的朋友收服,我們的危機解除了。”
鮫人們面面相覷,在經歷短暫的沉默后,歡呼聲回蕩在洞窟中,久久不散。
阿梓沒有騙人。
收服惡蛟的強者是何方神圣?
...........
“國師,業火灼身并非兒戲,一個不慎,便是萬劫不復的結局。”
楚元縝皺著眉頭,表達了自己的憂慮,接著說道:
“況且,人宗心法修到超凡境才會有業火灼身之患,我如何........”
話音落下,他就看見洛玉衡手里的拂塵輕輕打了過來,楚元縝本能的想躲,但控制住了自己。
拂塵拍打在他胳膊上,力道不大,但伴隨而來的,是喜、怒、哀、懼、愛、惡、欲........這些情感是如此強烈,宛如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楚元縝的理智。
他時而憤怒的恨不得毀滅世界,毀滅渾濁的人間;時而悲哀的認為自己是失敗者,活著沒有意義;時而歡喜的要起身載歌載舞.........
這時,耳邊響起洛玉衡冰塊碰撞,充滿質感的磁性嗓音:
“抱元歸一,嘗試用養意秘法控制七情。”
她的話蘊含著某種力量,有效的撫平了楚元縝混亂的精神,他抓住這一線清明,穩住元神,接著開始用“養意”的心法,嘗試將七情轉化為劍意。
所謂養意,是將情緒積攢、壓縮于劍內,日復一日,積少成多,最后一次性全部爆發。
其核心是需要一種強烈的情感、意志。
業火灼身恰好符合。
洛玉衡目光掠過楚元縝的臉,望向了他身后的長劍,劍在鞘中,已是鋒芒畢露。
出鞘后,威力又將如何?
她滿意的點頭,再次用拂塵拍打楚元縝肩膀,把種入他體內的七情六欲收了回來。
到了陸地神仙這個境界,業火已經不再是威脅,甚至可以操縱它用來對敵。
收回業火后,楚元縝狀態立刻好轉,他睜開眼睛,又是欣喜又是忌憚,凝視著洛玉衡無暇容顏,喟嘆道:
“原來這就是業火灼身,原來國師一直在忍受這樣的痛苦。”
果然,每一位能成就一品的人物,都是有大毅力大天賦大機緣之人。
不說別的,就人宗的業火灼身,意志力不夠堅定之人,早就淪為七情的奴隸,或精神崩潰而亡。
但洛玉衡卻隱忍了足足二十年。
“國師,我該如何自行收集七情?”楚元縝虛心求教。
他沒有修人宗心法,即使洛玉衡的方法是對的,但“能源”不能自產,便毫無意義。
洛玉衡淡淡道:
“自行摸索!”
.........楚元縝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國師這性子還真是不討人喜歡啊。
狀元郎只敢在心里小聲嗶嗶一下,然后,他條件反射般的左顧右盼,沒看到袁護法,心里松口氣。
他和許寧宴,還有其他人一樣,都得了一種叫做“袁護法應激障礙癥”的病。
洛玉衡臉色一冷,淡淡道:
“滾吧!”
這副姿態,她在許七安身上看到過數次,簡直如出一轍。
楚元縝眼前一花,旋即發現自己被送出靈寶觀,身處觀門外。
“呼.........”
他吐出一口氣,朝靈寶觀躬身作揖,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路,他自己走。
青衫落拓少年行,一如當年棄文習武。
..........
泛起波瀾的海面上,許七安看見前方的海面突然隆起,形成一道噴涌的泉水。
噴泉上,站著一個風華正茂的鮫人女子,她墨綠色的長發隨意挽起,點綴著兩片貝母,她碎金般的眼眸美的宛如夢幻,她的五官和臉型搭配出驚心動魄的美麗,同時又有一股我見猶憐的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