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他才有時間觀察“荒”,發現祂黃金般的瞳孔微微呆滯,那張酷似人臉的面孔,露出些許愉悅。
祂也入夢了,我這一身的氣運,不是沒用的..........許七安欣喜的同時,抓住九尾狐的胳膊,沉聲道:
“先走!往回走。”
盡管登島之后,就有了與祂死戰的心理準備,但許七安本能的覺得戰場不應該在這里。
因為這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優勢,無法利用地利。
九尾天狐俏臉發白,用力點頭,那股狂濤般駭人的氣勢,給了她極強的壓迫感。
荒即使不復巔峰,依舊要遠強于一品。
兩人身軀融化,坍縮成陰影,可就在這時,迷霧深處的荒,黃金般璀璨的瞳孔,恢復了焦距。
祂凝視著前方即將融入陰影的兩人,不慌不忙的張開嘴,輕輕一吸!
那團即將融化的陰影,頓時被拉扯變形,無法維持,重新還原成許七安和九尾狐。
見無法逃走,許七安當機立斷道:
“輔助我,如果打不過,你自己找機會逃走,我負責斷后。”
九尾狐看他一眼,“好!”
這個臭男人關鍵時刻倒是從沒慫過。
嗤嗤.......毛孔里噴出血霧,皮膚變的滾燙,宛如煮熟的蝦。
許七安從玉石小鏡里抽出了太平刀和鎮國劍,后者如今已經成為他的專屬兵器。
噔噔噔!許七安主動迎上荒,奔跑過程中,他毛孔中噴吐出的血霧,以及身上的水分、精氣快速流逝,緊緊兩個呼吸,他便形如干尸。
啪!
許七安握著太平刀的左手打了個響指,下一刻,荒堪比城墻的龐大身軀,噴吐出濃重的血霧和水汽,祂的毛皮不再鮮亮,祂的碎金瞳孔不再刺目。
口中那道滾滾氣旋隨之平息。
而這時,許七安已經成功貼身,對于一品武夫來說,不管你是什麼東西,只要讓我抓住貼身的機會,就贏了一半。
嘭!
他一個膝撞頂在荒的下頜,堪比城門的巨大頭顱猛的昂起。
緊接著,許七安旋轉起來,像一把絞刀,太平刀和鎮國劍化作刀刃風暴,在荒的脖頸位置斬出稠密的火星。
荒損失的是靈蘊,肉身沒有變弱,即使祂不屬于肉身強悍的那種神魔,依舊不是太平刀和鎮國劍能輕易傷害的。
我不應嘲諷寇師父,我自己也成刮痧天王了.........許七安旋轉的速度不減反增,火星愈發稠密。
太平刀和鎮國劍斬出一道道白痕,白痕加密加深,漸漸沁出血珠。
許七安靠著武夫的體力和兵器的鋒利,成功讓量變引發質變。
荒再一次體會到一品武夫肉搏的可怕,祂沒有被情緒主導,見一時無法在一品武夫手底下搶回主動權,當即改變策略,讓頭頂六根獨角次第亮起,散發烏光的紋理瞬間爬滿全身。
一股恐怖的力量在凝聚,蓄力。
“快避開!”
其中一根獨角里傳來監正的聲音。
許七安同步察覺到危機,收刀撤劍,身體朝后一躺,形如鬼魅的滑退。
而這個時候,荒六根獨角擴散出的紋理已經爬滿全身,下一刻,它化身為純粹的“黑洞”,形體模糊不清,這是因為祂把附近的光線都給吸收了。
荒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包括濃霧、泥土、空氣,以及許七安。
荒之所以被稱為荒,就是因為祂所過之處,一切生命都將枯萎,一切能量都會消散,只剩一片荒蕪。
許七安不是第一次見識荒的天賦神通,但相比起殺許平峰那次,這次的吞噬力度,比之先前要強十倍百倍。
噗噗!
他把鎮國劍和太平刀插入地面,雙腳深深嵌入地表,身子后仰,以此來對抗瘋狂的吸力。
可就算這樣,他的精氣、水分依舊在瘋狂流逝。
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
他不是沒做抵抗,被恐怖吸力吞噬精氣的同時,他還釋放了毒氣、催情氣體,以及玉碎。
前兩者無效尚可理解,可就連玉碎返還的傷害,似乎也被吞噬了,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好強.......許七安大概估摸到了荒的實力,和神殊一樣可怕,但又是不同的可怕。
荒沒有其他花里胡哨的能力,攻擊方式極為單一,那就是吞噬。
可就是這樣簡單的能力,反而更無解。
七絕蠱幫不了我,玉碎的返還能力無效,那就只能施展天地一刀斬,可身處旋渦的我,根本無法坍塌氣機,完成玉碎的蓄力,幸好出海之前南梔給了我不少生命精華,不然我這會兒已經是人干了........
許七安腦海里閃過種種念頭,思索著自救的方法,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辦法。
這時,荒化身而成的“黑洞”,吸力忽然減弱了幾分。
黑洞中心,一道虛幻的身影微微浮起,像是被強行拽了出來,這個過程甚至不足一秒,僅是一剎那。
另一邊,九尾天狐手握渾天神鏡,鏡面遙遙照向“黑洞”。
這件法寶經過長時間的觀照蓄力,成功影響到荒,雖然只是短暫的一剎那。
與此同時,黑洞里傳來監正的聲音:
“骨頭!”
骨頭?什麼骨頭?
他先是一愣,接著想到了從巖漿里撈出來的那截脊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