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界蔓延之處,暗紅色的血肉物質快速湮滅、消散。
天空中的大日輪回法相在觸及到氣界時,猛的炸開,潰散成一道道刺目的流光,照的太陽都黯淡無光。
流光墜落的地方,一切都染上了佛性,傳來誦經聲。
“這不可能.......”
虛空中傳來佛陀縹緲威嚴的聲音,帶著一絲絲人性化的震撼。
因為伴隨著氣界的擴張,佛陀發現自己正漸漸失去對西域的主導權,祂所掌控的規則,被氣界無情的剝離。
這位武神撐起領域,以蠻橫不講理的姿態,侵占著祂的領域,漸漸把祂逼出西域。
最后,西域數十萬里疆域,盡數被武神的領域覆蓋。
虛空中,一道道金光凝聚,化作一位年輕僧人的形象
他五官俊秀,眉目清晰,雙眸里蘊含著歲月沉淀的滄桑,臉上無喜無悲。
佛陀真身!
祂被打回原形了,失去對規則掌控后,祂恢復了原本的面目。
超品之軀。
許七安出現在祂面前,淡淡道:
“知道監正是誰嗎?”
年輕僧人沉默片刻,嘆息道:
“已有猜測。”
許七安問道:
“你身為超品,已然不死不滅,為何要晉升天道?”
佛陀雙手合十:
“欲望是生靈無法剔除的劣根。
“你不想知道九州之外的世界嗎,只有跳出天地壁壘,才有資格去遨游諸天萬界。”
許七安沉默了一下,道:
“你們走錯路了。”
說罷,他握著太平刀,捅進了佛陀的胸膛。
佛陀沒有躲避,沒有反抗,坦然的受了一刀。
“阿彌陀佛!”
他的身軀在風中消散,灰飛煙滅。
.........
靖山城。
天空蔚藍,陽光燦爛。
城外的祭臺上,站著一位頭戴荊棘王冠的青年,祂穿著黑色的長袍,負手而立,眺望西南方。
虛空抖動中,一位手持暗金色長刀的青袍青年,走了出來。
“我出身在遠古時代,那時候人族以部落為主,依托強大的神魔生存。神魔從不壓制天性,或殘暴,或嗜血,或縱欲。我見過太多苦難和不公,麻木的活了很多年。”
黑袍青年緩緩道:
“直到遠古時代的尾聲,大劫來臨,我看見神魔為了進入天門不顧一切,那時我便打定主意,要取代天道,徹底的超脫凡塵。
“讓將來的人不老不死,不受壓迫,不受苦難。”
許七安沒有諷刺巫神,只是淡淡道:
“超品即使在清心寡欲,也終究是生靈,有思想,就有欲望,天道不該有欲望和思想。人間的悲歡離合,壓迫和磨難,自有它的因果和原因。”
巫神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許七安又道:
“佛陀說,九州之外,有三千世界。”
巫神笑著看過來:
“你應該最清楚。”
........許七安頷首:
“我會讓巫師體系傳承下去,但從此之后,天下再無超品。”
巫神欣然道:
“多謝!”
說罷,祂的元神和肉身如飛灰般湮滅。
巫神自殞。
祂選擇以更有尊嚴的方式消散。
..........
史料記載:懷慶一年,十一月十二日。
四大超品聯手掀起浩劫,屠戮天下生靈。
許銀鑼一日之內連斬佛陀、巫神、蠱神,以及遠古神魔荒,平定大劫。
成就曠古爍今,絕世武神!
..........
懷慶一年,十一月二十日。
早朝。
頭戴冠冕,身穿黑色繡龍紋帝袍的懷慶,高居御座。
掌印太監展開詔書,朗聲道:
“佛陀、巫神、蠱神,以及遠古神魔荒,已盡斬于許銀鑼刀下,大劫平定。華蓋殿大學士趙守,為阻巫神,慷慨赴死,為國捐軀,謚文正!
“戶部侍郎楊恭,赴雷州應戰佛陀,居功至偉,提拔為華蓋殿大學士。
“今四海平定,巫神教、佛們、南疆版圖盡歸大奉。東北荊襄豫三州,西域雷州,十室九空,災民遍野,百廢待興。
“民生之計大于天,爾等需鞠躬盡瘁,助百姓重建家園,不得懈怠。
“欽此!”
殿內殿外,文武百官,齊刷刷的跪倒,聲浪此起彼伏: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經此一役,九州一統,大奉將開創史無前例的新篇章,九州史上最強盛龐大的王朝誕生。
..........
京城,內城的某個小院。
絢麗的花海在微風中搖曳,陣陣花香引來路人駐足。
“咚咚!”
往日里無人問津的院門敲開,容貌普通的婦人驚喜的奔過去,打開院門。
院外站著一位大嬸,驚喜的說道:
“慕娘子,你回來了?”
正是當初與慕南梔走的很近的大嬸,就住在隔壁。
姿色平庸的婦人略感失望,禮節性的笑道:
“男人做生意虧了,只好用去替大戶人家看家護院,我便住回來了。”
大嬸感慨道:
“前陣子世道不太平,虧了也在所難免,不過啊,我聽說以后會越來越好。咱們大奉把西域和東北給打下來了,都是許銀鑼的功勞。”
兩人在院子里閑聊家常,一聊就是半個時辰。
直到屋子里竄出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狐,朝著婦人一陣吱吱叫喚,她才想起火爐里燉著雞湯,匆忙打發走大嬸,飛奔回廚房。
焦臭撲鼻,好好一鍋雞湯說沒就沒了。
婦人氣的直跺腳。
“出了許府,什麼事都要自己做。”
白姬氣啾啾道:“干脆回去得了,每天有人伺候,多好呀。”
婦人就拿它出去,指頭一個勁的戳它:
“那你回去啊,那你回去啊。”
距離大劫已經過去一個月,期間慕南梔找了個理由搬出了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