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深藍色的高級軍官制服穿在他身上,比貼上去的更合身,襯托了他的威武氣勢。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能使人驚嘆;”世間竟有如此完美英俊男子!”紫川秀的英俊是陽光的,令人賞心悅目的。他具備了優秀軍人的陽剛與正直氣質,令人們一眼就能直覺得知道,這是一位值得信任和放心的人。
他徑直走到紫川寧面前,單膝下跪,沉聲說:”總長殿下,微臣僅代表遠東軍全體將士,歡迎您來到瓦倫!殿下您一路辛苦了,微臣護駕來遲,請殿下恕罪!”
可以聽到,周圍清晰的呼吸聲,禁衛軍官兵們臉露喜色。紫川秀的話放在平時,那是一點不稀奇。但如今,他的表態卻是意義重大。這在清晰不過的表明了一個事實,遠東軍依然遵紫川家為君。奔波跋涉良久,他們終於見到了復國的一線希望!
“秀川統領大人言重了。”紫川寧盈盈起立,俯身扶起了紫川秀,溫柔的說:”我們這些不速之客來得魯莽,打擾秀川大人了。”
“不敢。”紫川秀簡單的說。他起身作個手勢:”不知殿下大駕光臨,微臣接待不周,實在罪該萬死。殿下千金之軀,這里地方簡陋,實在不足迎接殿下。微臣斗膽請殿下移駕,也好讓微臣略盡地主之誼。”
她溫和的說:”如此,就有勞秀川大人了。”
“不敢。殿下請隨我來。”
跟著紫川秀,紫川寧離開了餐廳。林冰、李清、白川三名高級女軍官對視了一眼,大家都在彼此目光里看到了深深的戒備。然后,她們不出聲的紛紛跟上。
窗外是巍峨的群山,冰涼的山風從窗口吹入,帶著一股山野氣息的清新感覺,令人心曠神怡。
這里是瓦倫要塞的最高點,瓦倫閣樓的頂層。從這個大房間的東邊窗戶望出去,可以望見一望無際的遠東平原,森林原野,遼闊的天空與大地,令人心曠神怡;從房間的西面望出去,則是人煙稠密的達馬行省。城鎮和鄉村星羅密布帶大地上。
因為這個房間的視野和景色,或者因為”要塞最高點”的心理優勢,歷任遠東統領都喜歡把這個房間當作自己的辦公室,現任的紫川秀自然也不能免俗。現在,他就把紫川寧等人帶到了這里來。
窗外是難得的美景,但房間里的人并沒有欣賞的心思。大家圍坐在辦公桌前,沉默著,心事重重的互相打量著,誰都沒有先說話。
倒是紫川秀灑脫,微笑著:”事變來的太突然,林長官發報回來時,我們都不敢相信。從那時起,我們就一直為殿下和嫂子擔心,林長官還特意去警告了帝林。幸好,殿下能脫險至此,這才讓大家放下了心。殿下一路上該是吃了不少苦吧?您都清瘦了。”
紫川秀凝視著紫川寧,目光中充滿著憐憫和愛惜:”殿下放心,到了這里,你就不用擔心了。”
“嗯。”紫川寧用力的點頭。聽到他的聲音,看到他的人后,她只覺得全身都輕松下來,繃得緊緊的心弦也放松了下來,剩下的只有愉悅和輕松。
紫川秀轉向李清:”我已派人聯系過帝林。他承諾,決不會委屈了大哥的身后事,會風光大葬,遺體將入駐圣靈殿。嫂子,您可以放心了,大哥一生精忠報國,進圣靈殿,這也算是了了他的宿愿。”
氣氛一時肅穆了。眾人才意識到,除了紫川寧的隨從外,李清還有另一個身分,她是斯特林的遺孀,是紫川家最偉大戰士的妻子。
紫川秀說話的時候,李清用手捂住了臉,默不作聲。但從她的指縫里,隱約可見淚水的晶瑩,在被捂著的手里,傳來了壓抑的,輕聲的抽泣聲。
白川給她遞去一方手帕。李清站起身到窗前擦乾了淚水,回過頭來對著眾人說:”抱歉,失禮了。”
包括紫川秀在內,大家都起身,向她深深的一鞠躬,以示哀悼同情之意。
李清同樣以鞠躬回禮。當她直起身時,神情已恢復了正常:”秀川統領大人想得很周到,未亡人感激不盡,想來先夫在九泉之下亦會深感大人的恩德。”
“嫂子您言重了。我與斯特林情同手足,說恩德什麼的就太見外了。”紫川秀說:”大哥去了,大家都很難過。還請嫂子您節哀順變,保重好身體。有什麼為難的事,盡管跟我說好了。”他深深的低下頭來,語氣莊重而得體,自然而然就帶有一種令人放心的味道。
李清搖頭:”先夫力戰而死,盡忠殉國。雖然逆賊對他百般招攬,但先夫自始至終,始終寧死不屈。雖然難過,但我很為他驕傲。”
她抬起頭,正視著紫川秀:”秀川統領大人,事變至今已有數月。叛賊竊居中樞,把持國政。先總長與先夫諸位大人相繼遇害,震撼據大,天下。但直到如今,遠東軍一直沒有對此表態。我們竟還不知道遠東軍到底持和立場?”
李清詞鋒銳利,毫不留情直接問,言詞間更含有隱隱責備紫川秀觀望風色之意。
眾人的目光齊齊望過來,銀發的青年將軍平淡的說:”我們的立場是一貫而堅定的我認為并無重申之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