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軍覆滅的時間向后推移了。
下午六時左右,紫川秀與魔神皇的戰斗還是沒分出勝負。
遠東軍防御的主陣地是山麓下的一個無名小村,慘烈的拉鋸戰已經持續了三十小時了。裝甲獸分成四
個五千人隊輪番進攻。
遭遇魔族的裝甲獸,秀宇營并不處劣勢。裝甲獸的缺點和它們的優點一教同樣明顯:它們的速度太慢,行動也太遲鈍了。它們跟不上秀字營的敏捷,往往秀字營士兵連砍了四、五刀,裝甲獸才能反應過來做
第一下遮檔;等它們慢騰騰地舉起棒子呢,秀字營士兵卻早往它心窩桶了好幾槍了。
若在平時,這些打擊不過是在為裝甲獸撓癢癢罷了,但在內家高于全力灌注了真氣的刀刃面前,裝甲
獸那身堅韌的硬皮被切豆腐般切開,每一下打擊都是見血到肉的。緩慢的速度,龐大的身軀,這使裝甲獸
成了最好的靶子。開始時候,秀字營宰殺裝甲獸,輕松得象宰豬。
但問題是,裝甲獸實在太多了!秀字營戰士盡管武藝高強,但面對這一波又一波不間斷殺來的白色怪
物,內力急速地消耗,沒法休息也沒法恢復,當體力和內力都被消耗得差不多時候,正如魔神皇所期待的
那樣,傷亡開始在秀字營中大量地出現了。
五點鐘左右,天空下起了小雨,冒著霧絲般細雨,秀字營就和魔族裝甲獸在無名村前的泥濘的水田里
摸滾打爬。每一次進攻,水田里都要多上數百上千具尸體,戰士躺倒在剛刮收割完的白花花大地里,鮮血
浸得引水的溝渠都變成了深紅色。
但誰也沒料到的是,四個五千人隊的裝甲獸輪番進攻,依然沒能拿下那無名村莊。這下,不但葉爾馬
驚駭難當,就連魔神皇也感到不可思議了。對面地人類,他們究竟是些怎樣的人?魔神皇無法想象,一支
失去了指揮官的部隊竟有如此的毅力,能在裝甲獸面前支持足足三個小時。
此時,魔神皇對自己的戰績動搖了。他對雷歐說:“朕很懷疑,紫川秀是否真地死了。”
雷歐看過魔神皇帶回的首級,雖然他見過紫川秀本人,但時間過了四年,那個血肉模糊的首級實在太
難分辯了。他沒把握確認這是不是紫川秀本人。看著魔神皇冒著那麼大風險沖入敵人陣中帶了這個腦袋出
來,他也不好意思潑冷水告訴魔神皇:“陛下您很可能殺錯了……”
于是在一片歌頌魔神皇神勇無敵的贊美聲中,近衛公爵聰明地選擇了沉默。
他回答魔神皇道:“陛下,紫川秀此人一向出人意料而且詭計多端。若他用了替身,徽臣是不奇怪的。”
“雷歐卿,說實韶。朕殺的那人,你覺得象紫川秀嗎?”
“微臣惶恐,實在不是很有把握。”
聽出了雷歐地言下之意,魔神皇長嘆一聲:“果然,朕也覺得得手得太輕易了。以紫川秀的名聲,他
的武功不應如此差勁。難怪對面的遠東軍如此頑強,沒有崩漬跡象。”
魔神皇連連搖頭,懊悔不巳。若有可能,他是很想再殺進去一次的,但上次廝殺耗盡了他的內力,想
再次出手,他并無此能力。
“陛下,依微臣的看法,即使對面的遠東軍還能支撐,他們也不過是強駑之未了。
只要再給我們兩個
鐘頭,我們一定能拿下這個陣地!”
“即使拿下陣地,但若紫川秀沒死,那擊潰遠東軍絕非易事,裴瑪和馬維未必能堅持列那個時候。”
看看太陽慚慚靠近了西邊的地平線,魔神皇不禁有些煩噪:“朕恨不得殺掉葉爾馬!這廝謊報,不但
誤了朕,也誤了整個王國!”
“陛下,大戰正烈,陣前斬將并非吉兆。”
“朕知道!但此戰一過,朕絕對不會放過他!此人倚老賣老,誤朕不少!”
雷歐默然。雖然身為同僚,但他對葉爾馬并沒有多少好感,他并不打算為他釋解。事實上,在魔族軍
中,對那個傲慢、呆板又夸夸其談的老將有好感的,幾乎一個也沒有。
天色一直是陰沉的,帶著蒙蒙小雨。直到了黃昏,太陽才出來露了一小會臉,無力地向撒滿鮮血的大
地散布最后的光芒。當最后一絲殘陽消失在地平線上時,天空黑了下來。
夜晚的到來給疲憊交加的魔族一絲希望。激戰了一天,人類總要歇息的吧?他們總要吃飯和睡覺的吧?戰斗是一種高強度的激烈運動,體力和精力消耗程度都是驚人的。一天的戰斗,無論人類和魔族都挺不
住。夜戰是魔族的強項,人類不會不知道這點。
但令魔蕉失望了,人類確實是休息停戰了,但卻只有短暫的兩個小時。晚上九點多,在戰線中部和右
翼的魔族兵又看到了滿山遍野的火把疾撲而來!
“人類居然敢與我們夜戰?”接到報告的魔神皇先是吃驚,隨后又是釋然。既然人類都敢從陣地里出
來和魔族大打野戰了,那再在夜晚挑戰魔族的強項也不是什麼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