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喝了一聲,人群仿佛被炸開一條通道,劉金鎖哈哈大笑,大步而走,很快又是一聲歡呼。
“知縣!咦聶哥哥!林子!”
聶仲由被猛地熊抱了一下,身上的傷口疼得厲害,卻是大笑道:“許久沒見你劉莽夫,壯了不少。”
“哥哥,憋壞我了,知縣打仗從不帶我,不然上次便該見你不對,那啥,快來看戲。”
“不急,楊奔在哪?他傷可好了?”
“哥哥竟還認識這個臭臉,他一會上臺唱楊令公,我們坐那邊看。”
聶仲由道:“見過你了便是,再到營中逛逛,我們今夜便走。”
“今夜便走?那哪成啊”
“本就是趕來給非瑜賀喜。”聶仲由頗鄭重其事地拍了拍劉金鎖的肩,又道:“你好好聽知縣的話,不必愁沒有仗打。”
劉金鎖好生失望,老老實實地應了。
李瑕又帶著他們繞著校場邊走邊談,見了些在成都一戰中并肩作戰的同袍,聶仲由眼看時候不早了,停下腳步,拱了拱手。
“我還得趕回遂寧軍,這便走了,來日再會。”
“嗯,我找了船只,你們在船上歇一夜,明日到了長江對岸再騎馬”
聶仲由這次趕過來,真只是為了向李瑕賀喜,見上一面即走,他與林子在營邊的小碼頭登上船。
“保重。”
“保重。”
小船沿江而下,遠遠還能聽到軍營里傳來的戲腔。
“兩河豪杰齊待命,復燕云豈止是岳家孤軍?義師勁旅終必勝,英雄何必淚滿襟,權當作塞雪立馬黃龍痛飲”
===第411章 穩妥===
蒙哥汗八年,正月初八,紐璘趁宋軍年節懈怠之際,攻克了簡州。
重占成都之后,紐璘相當于扼住了岷江上游,可順岷江而下,攻打敘州,但他行軍謹慎,決定還是先拿下簡州。
簡州即簡陽,有“天府雄州”之稱,在成都東面一百里,地處沱江中游。
拿下此地,紐璘便可控制沱江,由沱江直抵瀘州,切斷了敘、瀘之間的聯絡,進而順利擊敗敘、瀘的宋軍。
還有一個好處是,沱江比岷江更方便運送輜重,可用于今年戰事。
紐璘的戰略目的與兀良合臺相同,順長江直指重慶府,與另幾路大軍會合。
首戰告捷,蒙軍據岷江、沱江上游,開始以牛羊皮制造筏子,對下游的敘、瀘虎視眈眈
這一年是大宋興昌六年,一直到正月十四,敘州城才收到簡州失守的消息。
敘州知州魏伯得到消息的第一反應是松了一口大氣。
“如此,蒙軍已無攻打敘州的必要了?”
魏伯前幾日便得到了紐璘要侵略敘、瀘的消息,各方傳來的都有,甚至還有南邊慶符縣傳來的。
他緊張了十余日,終于得知簡州失守了,想來蒙軍便可沿沱江而下, 直接攻瀘州,再去重慶不對, 瀘州有重兵駐守, 該是瀘州守軍擊退蒙軍才對, 戰火不至于波及到敘州。。
魏伯思考到一半,及時糾正了腦中的想法, 正色又道:“本待與紐璘決一死戰。”
江春卻是問道:“知州所言甚是,但”
“但什麼?”
“但蒙軍未必不會攻敘州,一旦讓他們在長江以南立足, 敘州可就太危險了,陷孤立無援之絕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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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伯這才悚然而驚,一想也是,北面成都的蒙軍隨時可順泯江而下, 與東面瀘州的聯系萬一被切斷了,蒙軍再渡過長江,便完全包圍了敘州。
“不會吧?”魏伯問道:“張都統早有準備,到時會迎擊蒙軍。”
江春的眉頭不由深深皺起,小心翼翼提醒道:“興昌四年, 張都統在馬湖江大敗了。”
魏伯撫著長須,很是苦惱,試探道:“敗了一次, 這次該不會再敗了吧?”
“豈敢談必勝?”
“萬一敗了,蒙軍會掉頭攻敘州?”
江春真的有些不耐煩了。
講來講去,講這麼久了,這個知州還抱著僥幸,一直糾結在這個問題上。
這輔官便是不如主官好當。
“知州啊, 蒙軍便是不攻進城,也必定要在敘州境內洗劫一番,到時你我治下子民何辜?”
魏伯深以為然, 心知如此一來, 官途可就毀了, 遂問道:“依載陽之意,如何?”
江春道:“調兵增援瀘州, 知州以為如何?”
“敘州兵力守城尚且不足, 豈有余力增援瀘州?”
江春終是拋出自己的主張, 道:“慶符縣李瑕屢有戰功, 可調其協防沱江, 知州以為如何?”
魏伯捻著須尾,思索起來。
江春還在暗地里罵魏伯是個傻子,魏伯卻忽然問了一個讓江春無法回答的問題。
“倘若蒙軍是佯走沱江,實則走岷江、攻敘州,又如何?”
江春一愣。
魏伯又道:“若調走慶符軍,而蒙軍又兵出岷江,切斷了瀘州支援的路線,我等豈不亡矣?”
江春張了張嘴,發現這位知州其實一點都不傻。
再仔細一想,這一戰很可能出現的結果是,蒙軍順沱江擊敗了瀘州兵之后便直撲重慶了。哪怕要掠奪敘州,有慶符軍增援,敘州便有損失、也不會太多。
到時比較各州府的功過,這邊也許還算是有功的。
反而是把慶符軍調過去,萬一跟著張實栽了,敘州就真的孤立無援了
“知州之意是?”
魏伯道:“我等嚴防蒙軍順岷江而下,調慶符軍扼住長江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