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手無縛雞之力,甚至打不過下水道里的老鼠和蟑螂,你們要做的就是沖進去,用炸藥炸開他們的大門,用棍棒狠狠地砸暈他們的腦殼,然后霸占他們的一切,做你們想做的一切事情。”
“現在,把針傳下去,每人注射三分之一,別打多了……很好,你們很棒。”
“去吧,都跑起來,向前沖鋒!將火瓶扔在他們的墻頭,讓他們墜入恐懼的深淵!”
“這是首領對你們勇氣的考驗。”
一雙雙渾濁的瞳孔,嗜血的裕望被點燃。
他們身形干瘦,但動作敏捷,手中握著殘破的武器,就如鬼影一樣,在森林中奔襲。
刀疤男看著他們的背影,舉槍頭頂,扣下了扳機。
砰!
那槍聲徹底點燃了奴隸們心中的血性,一個個如同嗜血的野獸,嗷嗷叫著發起了最后的沖鋒。
八十米!
五十米!
遠處督戰的刀疤男心頭狂喜。
眼看著這伙奴隸兵都已經快沖到臉上了,對方還沒有半點反應,想來是都在被窩里還沒睡醒。
然而,就在他剛這麼想著的時候,距離圍墻不到十米的坑坑洼洼的小土坡后面,忽然鉆出來一只只腦袋。
一同架起來的,還有不知多少弓箭、十字弩和槍管!
還沒等刀疤男反應過來咋回事兒,便聽見對面傳來了一道鏗鏘有力的叫喊——
“開火!”
砰——!
一輪火光閃爍,子彈、弓箭、弩矢齊射而出,嗖嗖嗖地撲入了被黑夜籠罩的樹林。
剛剛從樹林子里沖出的炮灰們,根本來不及反應,更來不及躲閃,便瞬間倒下了三分之一。
沖鋒的勢頭猛地一頓。
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緊接著又是密集響起的槍聲。
周圍的同伴一個接一個倒下,就算是野獸也會恐懼,更不要說人了。
那些注射了興奮劑的炮灰們可以暫時忘掉對死亡的恐懼,但站在后方的刀疤男卻忘不了。
一滴滴汗從他的額前滑落。
他想不明白,對方是如何預判了他們的偷襲。更讓他想不明白的是,這些戰壕又是從哪里來的。
明明昨天偵查的時候,這里還只有一堵墻來著?
另一邊。
繞到側翼埋伏的猹,在聽見北門傳來的槍聲后心中一喜,立刻給旁邊的弟兄們打了個手勢,端著槍悄悄地朝著西門摸去。
西邊靠著的是菱湖。
正常來講,應該是防御力最薄弱的一側。
現在對方的火力都被吸引到了北門,自己只需要帶著人悄悄地摸到墻角下,將炸藥包點燃,炸開西門。
彼時對面必亂作一團,士氣必崩無疑!
“頭兒,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跟在猹的旁邊,駝著背的男人小聲低語。
“哪里不對勁。”
嘴上雖然問著,但猹的心中并不以為然。
駝背的男人左右看了一眼,壓低著聲音繼續道。
“第一輪槍響太密集了,聽聲音到不像是慌忙應付,感覺像是早就埋伏在了那里。”
聽到這句話,猹皺起了眉頭。
“你是說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
駝背的男人還沒開口,便被旁邊的同袍給打斷了。
“你可別特麼的烏鴉嘴!”
“我這不是烏鴉嘴,而是——”
“行了,你們別吵了,”猹打斷了二人的爭執,壓低著聲音,用命令的口吻說道,“無論如何,已經到了這里,沒有后退的道理!”
“況且我們的炮灰已經吸引了一部分火力,聽槍聲至少有十來把在北邊。
就算有埋伏,也不足為懼——”
話音剛剛落下,潛行至叢林邊緣的猹忽然瞧見,在那道圍墻的前方十米處,不知何時多了一條戰壕。
那戰壕的形狀就像蜈蚣一樣,呈Z字形蜿蜒,橫在了他們與圍墻之間。
這戰壕是什麼時候挖好的?
明明昨天晚上還沒有……
一絲不妙的感覺從心中涌起,本能的反應讓猹立刻抬起了右拳,示意自己的手下們停下。
“停……不,撤退!”
“所有人后撤!”
聽到頭兒的聲音,正摩拳擦掌準備沖了的掠奪者們全是一臉懵逼。
炮灰們已經上了,自己這邊都已經摸到臉上了。
就走了?
雖然心中一萬個不情愿,但頭兒的命令對他們來說是絕對的。
然而,他們還沒往后撤個兩步,嗖嗖幾支帶著火苗的箭矢便從圍墻上飛出,劃過了他們的頭頂,零星地落在了一行人的附近。
還沒等眾掠奪者們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是怎麼暴.露位置的,前方的戰壕中便響起了一道響亮的哨聲。
“沖!”
“別讓他們跑了!”
“嗷嗷嗷!”
回頭望去的猹雙目瞪大,臉上寫滿了驚恐。
在清泉市的北郊橫行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可怕且荒唐的場景。
只見那些本該縮在掩體中瑟瑟發抖的藍外套們,在哨聲響起的那一刻仿佛徹底忘記了對死亡的恐懼,一個接一個地從戰壕中爬出。
他們有的人拿著槍、有的人拿著弓箭和十字弩或者標槍、短刀、戰斧,有的甚至連正兒八經的武器都沒有,一把鏟子、磚頭甚至板凳拎在手里,嘴里興奮地叫喊著,朝著他們撲了上來。
氣氛到了。
大家都在嗷嗷喊,總感覺自己不喊點什麼好像有點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