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了5枚銀幣在狂風手上,將這個小玩家打發走,接著他從兜里取出一卷盲盒開出來的繃帶丟給那人。
沒試過這玩意兒的止血效果。
正好拿他做個實驗。
那人很明顯知道這東西怎麼用,熟練地拆開之后,先是掰斷了箭桿,用里面工具扎進肉里,忍著疼取出了箭頭。
那血像開了水龍頭似的冒,順著褲腿流了一地。
楚光在一旁看的眉頭直皺,忍不住咋舌,不過那人卻像沒事一樣,咬著牙將繃帶綁上之后,反倒松了口氣。
“感覺好點了麼。”
“好點了,”那人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叫海恩,一名來自紅河鎮的商人。”
“紅河鎮的商人為什麼會和掠奪者混在一起?”楚光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繼續說道,“而且從紅河鎮到這兒,得有個五六十公里吧。”
“五六十公里?呵,那是直線距離,想繞開城市群至少得走一百三十公里!當然,想安全點還得繞開高速路橋……差不多一百五十公里的樣子。”
“所以呢?”楚光看著他抬了抬下巴,“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會和掠奪者混在一起。”
“咳,倒不是混在一起,只是……我們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
海恩的眼神有些游離,尷尬片刻后繼續說道。
“好吧,我直說了,我是紅河鎮馬蹄鐵商行的一名商人……或者說雇員。因為老板的關系,我們偶爾會和河谷行省南部的一些信得過的掠奪者部落做買賣,主要和人口有關。別這麼看著我,如果沒有我們,那些俘虜根本活不過冬天,至少我們給了他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所以你是做奴隸生意的?”楚光饒有興趣地摸了摸下巴,不過并沒有將興趣表現在臉上。
“沒錯!”海恩點了下頭,繼續說道,“這次我被老板派來清泉市,就是為了從他們手中買一些奴隸回去。不過等我到這兒的時候,聽說你們在打仗?”
楚光和藹地笑了笑說。
“是的,而且你貿易伙伴的敵人,現在正在考慮一件事情。假設你的老板并不知道你來過我這兒——”
海恩咽了口唾沫,緊張地打斷了楚光的話。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這沒有意義。廢土上每天都在死人,我的死對于我的老板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是嗎?”
“比起如何處置我,你不想先聽聽我的提議嗎?”
“你說。”
海恩語速飛快地繼續說道。
“血手想和你停戰,他們愿意為每名俘虜支付20點籌碼的贖金……當然,如果是缺胳膊少腿的,他們只愿意付一半。”
“哦,那他們給你的合同呢?”
“我的?合同?什麼合同——”
“行了,別裝了,”看著在那兒裝傻的海恩,楚光不耐煩地說道,“你覺得你騙得了我麼?你都說了廢土上每天都在死人,會有人為了沒好處的事情堵上性命?還是說我們停戰對你有好處?”
海恩訕訕一笑說道。
“我并不是刻意隱瞞……只不過我和他們真的沒有合同這種東西。好吧,我說實話了,他的首領答應我,只要我能將他們的人帶回去,他們愿意把那些傷員便宜‘處理’給我。但這對你們其實也有好處不是嗎?”
“沒人愿意冒著大雪打仗,你的鄰居們也很頭疼這鬼天氣。不如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其實也不是什麼不死不休的矛盾,這里面的誤會肯定能解開。”
“我帶著俘虜回去交差,你們得到了一筆戰爭賠償,并且和你們的鄰居握手言和……我們三方都能共贏!”
楚光笑了笑。
不過那嘴角翹起的弧度卻是冷的。
誤會?
解開?
哈哈哈。
他從來沒聽過這麼好笑的笑話。
若不是碰上了他,又湊巧地碰上了這群玩家,換做是其他幸存者據點,別說男的女的會被怎麼樣,早就連骨頭都被吮干凈了。
講和?
那些人無非是在等一個機會。
比如雪停了。
“海恩先生,我感覺你在逗我笑。和掠奪者和解?你說的那些話,你自己信嗎?”
海恩的表情有些尷尬。
其實在走進這個前哨基地之前,他已經就有預感了,這伙人和他之前去過的幸存者據點都不太一樣。
圍墻、戰壕、執勤的崗哨、尋獵的哨兵……
這里沒有一個人是職業軍人,但每一個人好像又都能很能打,而且最關鍵的是敢打。
他們身穿藍外套,但不對這個世界的善意抱有任何幻想。
這次談判,怕是要崩了……
“我了解了,你們有你們的苦衷,既然談不了的話,我也不勉強……可以放我離開嗎?我會對看到的一切守口如瓶。”海恩用一秒鐘的時間,做出了止損的判斷。
然而楚光并沒有開口,只是一動不動盯著他的眼睛,并且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看了很久。
后者被看的心里發毛,只覺得被一頭爬行者盯上,背上漸漸滲出汗水。扛不住那壓迫感,他嘴唇顫抖著開口。
“就算殺了我,你們也不會有任何好處……何必呢?我和閣下無冤無仇,你們可以繼續打,我保證不再摻和了。”
“但也沒有任何壞處。”
有那麼一瞬間,海恩感覺自己連心跳都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