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從貝特街來的!替我們的鎮長送信!”
老實說,王彪非常不情愿接這活兒。
畢竟這里可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伙。
若不是老查理一再強調,那些掠奪者在看到這封信之后不會為難他,并且還向他許諾了5枚籌碼的報酬,他說什麼也不會接下這危險的活兒。
這簡直是拿命換錢!
每向前一步,王彪都感覺自己的心跳停了半拍。
終于走到了門口,他剛想把腦袋湊過去,伸進半掩著的大門里看一眼的時候,兩條觸角忽然從門縫里抖出來,險些砸著他的鼻子。
“艸!”
變異蟑螂!
看著那只約莫有狼狗大小、從門縫里探出頭來的蟑螂,本就神經緊張的王彪,嚇得魂都快飛了。
信扔到了一邊,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拔出拴在腰上的棍棒,亂棍砸了過去。
廢土上的變異蟑螂倒不算可怕,只要不是進了蟑螂窩兒,被一大群給圍住了,就算是最弱的幸存者,也能輕松干掉幾只。
兩棍子爆頭!
汁液濺出!
看著掉地上翻了肚皮的蟑螂,王彪緊張地蹲下來,撿起慌亂中掉落在地的信,生怕被雪給打濕了。
接著,他沖著門里喊了聲。
“有,有人嗎?”
沒有回應。
喉結動了動,王彪強忍著心中的忐忑與恐懼,小心翼翼地穿過了那座燒焦的寨門。
果然,寨子里空無一人。
本該駐扎在這里的掠奪者們,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只剩那些插在木樁上的斷肢殘骸,以及涂抹在墻上的血跡,昭示著他們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見鬼……”
這些掠奪者總不至于是被蟑螂給吃了吧?!
王彪的心中一部分是驚,但更多的還是喜。
清泉市北郊的幸存者,沒有一個不是憎恨恐懼著血手氏族的掠奪者們。
不敢在這里多待一秒鐘。
確認里面一個人都沒了,王彪撒腿就跑。
背著風雪跑了一路,他終于趕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趕回了數公里之外的貝特街,氣喘吁吁地雙手撐著膝蓋,站在了老查理的面前。
看著被王彪攢在拳頭里的信,老查理皺起了眉頭。
還沒等他開口問,喘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王彪,便是一個深呼吸,滿臉激動地說道。
“血手!輪胎廠的那些掠奪者!沒了!”
“你說什麼?!”
查理心中一驚,下意識左右看了一眼,見周圍沒人,立刻把這愣頭愣腦的傻大個拉進了屋子。
關上門簾,查理死死盯著他問道,“你把話說清楚,沒了是什麼意思?”
“寨子!整個寨子都空了!一個人也沒有!”王彪的臉上又驚又喜,喘著粗氣說,“我進去瞄了一眼,根本沒有人……那些掠奪者,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聽完了王彪的敘述之后,查理臉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尋味。
人不會自己沒。
血手氏族也沒道理突然搬家。
不過這麼一來,倒是也能說得通了。
查理沉吟片刻。
從抽屜里數出5枚臟兮兮的籌碼,他捏在手里顛了顛,忽然像是做出某種決定似的,將籌碼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鎮長大人的信放在這兒吧,就當你已經送到了。這些籌碼,是大人許諾給你的報酬,收著吧。”
“謝謝老管家!”
放下手中的那封信,王彪也不多想,一臉歡喜地將桌上的籌碼抓在手上。
5枚籌碼!
能換不少好東西了!
查理看了他一眼,默默將桌上那封信疊好,塞進了自己的兜里,接著用不緊不慢的語氣說道。
“血手氏族的事兒你不要聲張,你懂我意思吧。”
聽到這句話,王彪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個,老管家,我腦子比較笨,您能說清楚一點嗎?”
他不明白老管家的表情為什麼這麼嚴肅。
掠奪者沒了……
難道不是一件大喜事兒嗎?
他都迫不及待地想把這好消息帶回家里,分享給他的家人們了。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鎮長大人要給掠奪者寫信?
先前他一直沒思考過這個問題,現在才開始有些好奇,那封信里到底寫了些什麼。
看著這個沒頭腦的傻大個,查理嘆了口氣,耐著性子解釋說道。
“我讓你把嘴管嚴一點。”
“你已經收了送信的報酬,如果讓鎮長大人知道,血手氏族的人走了,而這封信其實沒有送到,你知道會是什麼后果吧。”
這種東西還需要強調嗎?
他也是服了。
這次總算是聽懂了,回過神來的王彪心頭一顫,唯唯諾諾地點頭。
“是!您說的是,血手氏族的事兒,我保證一個字也不說!可,可是……要是鎮長大人自己發現了該怎麼辦?”
剛開始拿到籌碼的時候他還興奮的不行,現在仔細想想,這籌碼有點兒燙手啊。
就如老管家說的。
他根本沒有把信送到。
若是讓鎮長大人知道,自己愚弄了他,肯定會把自己的皮給扒了,掉在門口喂老鼠。
“冬天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老查理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只要按我說的去做,不會有事。”
雖然心中裝著一肚子困惑,但王彪還是僵硬地點了點頭。
“好……我都聽您的!”
倒不是出于對老管家的信任,而是不想把手中的籌碼給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