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打到一些毛色漂亮的獵物,余虎會先拿到這里問問。那個模樣看起來像小孩子一樣的店主,給的報酬會比不遠處的倉庫稍微多一點。
反正按楚大哥的說法,只要把東西帶來這兒交易,就能幫上他的忙,余虎倒也不計較賣給誰了。
不過野豬還是算了。
余虎覺得那個小小一點兒的可愛店主,應該不需要這種粗糙的皮革,于是就把野豬直接拖去了倉庫。
繩子撂在了門口,就在他正打算讓管事兒的幫忙稱一下獵物的時候,卻忽然從木桌子的后面,瞧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那人也看見了他,瞬間喜上眉梢。
“余虎?”
“趙鼠?”余虎一臉驚訝地看著他,“你不是在磚廠嗎?”
說話的時候,余虎上下打量了一眼這老鄉身上穿著的毛皮大衣,臉上浮起了一絲羨慕。
這家伙日子過得不錯啊。
居然都換新衣服了!
瞧見老鄉臉上驚訝的表情,趙鼠嘿嘿一笑,神氣十足地說道。
“最近基地大興土木,倉庫和宿舍都在擴建,正缺人手,我看待遇不錯,就主動要求從磚廠那邊調過來了!”
其實,他原本是不想過來的。
磚廠那邊雖然少賺幾個銀幣,但暖和的就像春天一樣,而且總是會有些臉上寫滿故事的人被送進來干活兒。
那些老哥們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而且特別愛吹牛。
開口就是想當年,閉口就是說來話長。問起從哪兒來,不是來自彷徨沼澤的傭兵,就是來自極西之地的千夫長……總之全都是些他聽都沒聽說過的地方。
趙鼠這一輩子都沒離開過清泉市,最遠也就到過血手氏族的地牢,他依稀記得血手氏族的頭兒似乎號稱百夫長?
巔峰時期,那個狀的和熊一樣的男人,手下大概百來號人,在清泉市北郊橫行霸道,無惡不作。
但有什麼用呢?
最后還是被那些藍外套們一鍋端了,現在估計在紅河鎮的礦場里干活兒,也不知道還活著不。
所以……千夫長也就是管一千號人?
這不扯淡呢!
趙鼠尋思著,他這輩子見過的所有人加起來都未必有一千個!讓他記幾十號人的名字他都頭疼,真要是管那麼多人,能記住他們誰是誰嗎?
總之,牛馬磚廠是個好地方,就算壓根兒不信那些老哥們說的鬼話,趙鼠也老愛聽他們吹牛了。
如果不是打算明年開春把家人們從貝特街遷到這兒來,趁著基地往北擴張置辦個屋子什麼的,他真想在那個四季如夏的好地方待一輩子。
那里簡直是天堂。
“……不說我了,你們那邊怎麼樣?暴風雪的影響大不大?還有,我家里還好嗎?”說完了自己的情況,趙鼠緊接著向余虎追問了起來家里的事。
昨夜的那場暴雪又吹跑了一間屋頂,想到那家里的窩棚,他一整晚上都沒睡好覺。
“我們那兒挺好的,你老爹昨天還讓我給你帶話,說要你別擔心家里,照顧好自己……”轉述了趙鼠老爹讓自己帶來的問候,余虎和這老鄉繼續說起了貝特街的近況。
雖然這個冬天比所有人預想中的都要冷,暴風雪呼呼刮的讓人心肝子發顫,但由于那些藍外套們的幫助,他們早早就住上了樣式統一的磚木房,受災情況反而沒去年那麼嚴重。
若是以前那窩棚就難說了,估計得死不少人。
在最難熬的日子里,老查理讓那些房子被暴風雪吹垮的可憐人,住進了前鎮長的城堡,同時安排人手對損壞的房屋進行了修繕。
在街道辦公室的組織下,大家在面對困難的時候都很團結。
事實證明,沒有老鎮長的統治,他們只會過得更好。
聽完了余虎的描述之后,趙鼠的臉上寫滿了感慨。
“這在往年簡直不敢想象。”
余虎深表認同的點了點頭。
“是啊。”
老鎮長一家還在的時候,他們光是活著就得拼盡全力了,哪可能像現在這麼舒坦。
別說敞開城堡大門讓災民們進去了。
就是災民們聚在一起自救,他都要派那些只敢欺負自己人的狗腿子過來,把聚在一起的人趕開。
“說起來,余虎。”
“咋了?”
趙鼠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要不你也來這兒吧!”
沒等余虎說話,趙鼠繼續勸道。
“這兒的生活比貝特街號太多了,而且哪里都缺人手,你打獵的本事這麼強,在這兒肯定能找到事做!絕對比我混的好!”
老實說,看到這里的變化,余虎確實有些心動了。
反正他也沒成家,搬出來家里還少張嘴吃飯。
不過想了想,他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還是算了。”
趙鼠一愣,顯然沒想到他會拒絕,急忙問道。
“為啥啊?”
余虎耿直地說道。
“你也說了,我就那點兒打獵的本事,這鬼天氣根本幫不上忙,幾個星期都未必能逮到一頭獵物。與其來這兒給你們添麻煩,還不如待在家里多學點字,說不準還能派上些用場。”
這算什麼理由啊?
聽了余虎的話,趙鼠一臉的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