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投了?!
……
“我投降!”
迎著刺眼的車燈,高舉著雙手的灰狼,朝著長久農莊的北門主動走來。
圍繞在這里的戰斗已經結束,從墻上密密麻麻的彈痕便能看出,數十分鐘之前的戰斗有多麼的殘酷。
看著地上的殘肢斷臂,還有那被血浸紅的雪堆,灰狼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冰涼。
向他走來的警衛眼神冰冷。
灰狼能感覺到,他們恨不得自己把地上的槍撿起來,然后可以光明磊落地將他當場射殺。
灰狼心中不禁慶幸,看來自己賭對了。文明人的矜持讓這些人不愿對俘虜出手,他們和大裂谷的那些人一樣。
若是在其他地方,恐怕即便他舉起雙手,最后的下場可能也是被吊死在城門口。
如此慘重的失敗,加上那枚提前發射的信號彈,回去肯定是死。而不回去的話,這周圍有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沒過膝蓋的積雪也不可能讓他跑出太遠。
投降是唯一的活路。
至少不用被丟進油鍋,或者凍死在雪地里。
“我投降。”
擔心這些人開槍,舉著雙手的灰狼重復了一遍,看著貌似是這些人長官的那人繼續說道。
“遠溪鎮駐扎著一支千人隊,而我只不過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傭兵,一個被派來這里打秋風的炮灰。”
“你們贏了,殺了我也沒有意義,我的死對于獅牙來說也根本無足輕重。但如果你們給我一條生路,我或許能幫你們贏。”
穿著外骨骼的扳手走上前來。
他胸前的聚合材料防彈板只剩下了半截,而那半截防彈板上,還嵌著兩顆壓碎的彈頭。
扳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從他的臉上挪開視線,看向了一旁臉上沾著血的少年。
“帶他去見管理者大人。”
那少年一臉仇恨的看著灰狼,雖然恨不得把他碎尸萬段,還是遵從命令地點了點頭。
“是。”
灰狼很順從地舉著雙手走在前面,沒有做出任何可疑的舉動。
他知道,后面那人在等一個開槍的機會,自己可不能讓他得逞了。
穿過長久農莊抵達了南門。
兩輛卡車停在那里,周圍站著些全副武裝的人,而地上蹲著的正是他派去攔截守軍的伏兵。
從那些全副武裝的幸存者們臉上輕松的表情來看,他們應該是沒有遇到太強烈的抵抗,甚至可能當他們趕到這兒的時候,戰斗都已經結束了,以至于不少人的臉上甚至帶著些……呃,遺憾?
令灰狼頗為尷尬的是,從蹲著地上的那幾名俘虜中,他正好看見了自己的心腹王陀。
雙手抱頭蹲著的王陀,同樣看見了他。
四目相對。
倆人都有些尷尬,不自覺地挪開了視線。
這時,一臺深藍色動力的裝甲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在看到了那臺動力裝甲之后,灰狼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王陀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好家伙。
連動力裝甲都有。
這特麼還打個毛線?
覺醒者再強也是肉體凡胎,能和動力裝甲抗衡的,恐怕也只有死亡之爪或者裂爪蟹女皇這種真正的“怪物”了。
楚光沒和這人廢話,看著他的臉,直入正題道。
“名字。”
灰狼恭敬地低著頭說。
“灰狼,大人。”
“百夫長?還是參謀?”
“是百夫長,大人。”
沒等楚光開口再問,灰狼語氣恭敬地主動說道。
“遵敬的清泉市之主……管理者大人,您與您部下的勇武令人折服,我深知我不是您的對手,請給我一個棄暗投明的機會。”
棄暗投明還行。
楚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覺得這家伙挺有意思的,不禁笑道。
“我不討厭識趣的人,如果你一開始便帶著人來我這里投誠,我說不定還會給你找把椅子坐。但你就沒覺得,現在說這些晚了點嗎?”
灰狼低著頭說。
“大人,我只是一名傭兵,對于嚼骨部落的人而言不過是一名能打仗的外族,就算我欽佩于您的——”
“現在已經是凌晨,不是講笑話的時候,別浪費我的時間,”楚光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盯著他說道,“你現在有兩條路,去那邊蹲著,或者說點兒讓我覺得你有點用的東西。”
然后換個地方蹲著。
但在磚窯里工作,會比大雪天清理道路稍微舒服那麼一點兒。
灰狼不敢猶豫,更不敢提什麼條件,連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出來。
和瓦努斯推測的一樣,駐扎在二十公里外遠溪鎮的掠奪者千人隊,和之前襲擊冬柳營地、電車廠的那些掠奪者并非同一伙人,而是由一名叫獅牙的千夫長率領。
由于獅牙率領的千人隊缺乏足夠的載具,所以行軍的速度很慢,南下劫掠的步伐落在了黑蛇的后面。
直到河谷行省南部的第一場暴風雪來臨,他們才堪堪抵達了遠溪鎮,不得不停住南下的腳步,在那一帶扎營躲避暴雪。
“……黑蛇他們有很多載具,甚至可能有一輛軍團的坦克,所以走的比我們快的多,比計劃中提前了半個月,便抵達了天水市南郊。”
“原本按照約定好的,他們在穿過天水市之后,應該順著河谷行省南部的平原走廊向東,前往紅河鎮一帶劫掠,向東開疆拓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