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潮?我來清泉市這麼多回,還是第一次聽說浪潮會往北邊走。”
“也許今年和往年不同?畢竟去年這可沒這麼熱鬧。”
“稀奇了,浪潮還能知道哪里人多不成?”
“一看你就沒見識,我在巨石城民兵團當兵的舅舅和我講,你在外面殺掉的每一只啃食者,都會在來年的春天以浪潮的形式回來找你。”
“別扯淡了,真有你說的這麼玄乎,清泉市的幸存者早死干凈了!”
長久農莊北門街,貿易站旁的公路旅店,店里的一樓正是一片觥籌交錯的吵鬧。
每當天色暗下,這兒就變成了傭兵、行商和商隊護衛們的酒館。
有人吃肉喝酒,有人劃拳玩牌,還有人和鄰座的陌生人,高談闊論著路上的見聞或傳言,只為了賺一杯啤酒。
眾所周知,有酒的地方就有故事雖然不少故事都是現編的,但偶爾也會在滿口胡謅的謠傳中摻上那麼一兩句聽起來稍有點價值的情報。
因此不管有活沒活,傭兵和行商們都喜歡來這兒坐著消磨時間。
“我和我的人需要再住一晚上。”
走到吧臺邊上的孫世奇,喚醒了坐在后面打瞌睡的老胡克。
這麼吵鬧的地方,真虧他能睡得著。
睜開了渾濁的雙眼,老胡克抬起眼皮看向站在吧臺前的年輕人,打了個哈欠道。
“沒問題怎麼突然打算多住一天?我記得你不是挺著急回去發財的嗎?”
“訂單延期了,真是倒霉”孫世奇嘀咕了一聲,坐在了吧臺前,“再給我來杯啤酒,要不兌水的那種。”
不只是他的訂單停了,整個長久農莊所有對外出口的軍火訂單都延期了一天,說是工業區的庫存都送去了前線。
那個叫霜河的小姑娘親自來旅店這兒向自己表達了歉意,并表示交易站愿意補償他10枚銀幣的住宿費。
雖然孫世奇想吐槽,自己在這兒多呆一天的成本可不只是10枚銀幣這麼點,傭兵的工資和食宿費用都是他自己買單的,但看在小姑娘道歉還挺有誠意的份上,他也就沒為難她了。
況且就算為難也沒用,這是沒辦法的事兒。
前線在打仗,送到了彈藥庫的子彈總不可能拖回來。
碰上不講道理的幸存者聚居地,把貨直接賴到明年去都不是沒可能,延期個一兩天倒也不算太過分。
在廢土上做生意,不冒點風險是不可能的。
“我們這兒不是巨石城,不賣兌水的假貨。”
賣東西的時候還不忘給鄰居貼個標簽,老胡克顫顫巍巍地走到了木桶旁邊,擰開銀色的水龍頭,用足足有大腿那麼粗的木杯接了一杯,回到吧臺前啪地放在桌子上。
“5銀幣。”
“記我賬上。”
接過這木頭做的酒杯,孫世奇往里面瞅了一眼。
好家伙,啤酒兌沒兌水他不知道,但光是這泡沫就已經堆了半個杯子了。
他現在算是發現了,這旅店賺的根本不是房費,而是客人在店里的消費。
照這個賣法,一桶啤酒怕是能換一頭牛。
真是太黑了!
“北環線的前線戰況如何?”
老胡克隨口回道。
“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孫世奇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懷疑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你是說浪潮?”
老胡克:“不然還能是什麼?”
收斂了臉上詫異的表情,孫世奇訕訕一笑說。
“我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往常浪潮也得等到3月下旬才結束。
而這連2月底都還沒到。
沒再繼續打聽浪潮的事兒,孫世奇習慣性地湊近酒杯吸了吸鼻子,聞到了一股小麥芽的芬芳。
“你們自己釀的?”
老胡克隨口回道。
“布朗農莊的麥芽和啤酒花,再加上404號避難所的特殊發酵工藝,我保證,這是你在巨石城的酒館絕對喝不到的佳釀。”
這臺詞念得也太熟練了。
以至于孫世奇總感覺這家伙像是背下來了一樣。
不過,這不是他關心的重點。
孫世奇指了指他背后的酒桶,好奇地問了句。
“這一桶啤酒得多少錢?”
老胡克眼睛一亮,爬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你感興趣?500銀幣賣給你。”
500?!
這木桶最多才50升,搞不好也就40升左右,能不能裝滿一百個酒杯都得打個問號。
傻子才買!
孫世奇翻了個白眼,抿了一口啤酒,沒有接老胡克的話。
他最近是發了一筆小財。
但他可不傻。
順滑的口感讓他感到了心情舒暢,就在他正打算打聽些生意方面的情報時,旅店的木門忽然開了,一道風塵仆仆的身影走了進來。
老胡克看向了那人,熟練地問道。
“吃飯還是住店?”
“都不是,我是來找人”
注意到了站在吧臺邊上的孫世奇,周南的眼睛一亮,立刻快步向他走了過去,“嘿,朋友,我正在找你呢!”
孫世奇認得他,記得好像是住對面的那家旅店。自己剛來長久農莊的時候,這個人曾邀請他一同前往巨石城。
“給他來一杯啤酒再來兩串碳烤蜥蜴肉,記我賬上。”
“好嘞。”胡克轉身走向了后廚。
坐在了孫世奇旁邊的吧臺凳上,這個從南方來的行商愉快地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