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牙一臉茫然。
螺旋槳飛機是個什麼玩意兒他不知道,但如果這些人不是在開玩笑,清泉市北郊的那群藍外套恐怕會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棘手。
“感謝你的提醒,等會兒我就和我的參謀商量對策……如何加固我們的防御陣地。”
“加固防御陣地?你們還要怎麼加固?這兒已經快成龜殼了,”站在一旁的迪米特詫異地看著他,“你們到底還打不打算繼續南下了?”
“我們當然想,這塊肥肉已經到了我們的嘴邊,但我們也沒想到,西洲市的情況會這麼棘手。”
臉上帶著無奈的表情,獅牙繼續說道。
“這兒的幸存者不是我們的對手,但他們狡猾的躲進了地鐵,靠著對地形的熟悉和我們打游擊,再加上最近這里又爆發了鼠疫,那些老鼠像瘋了似的到處亂啃,我們現在睡覺甚至得把鞋子說柜子里……根本沒有多余的精力繼續南下。”
烏倫臉色有些難看。
“你們要多久才能擺平這些麻煩?”
獅牙用不確定的口吻說。
“今年冬天之前應該可以。”
“太久了!”烏倫搖了搖頭,“我們不可能等這麼久!那些藍外套正在吸納附近的流民,等他們在當地站穩了腳跟,會變得越來越難對付!現在集中全力消滅它們是你們唯一的機會,你們等不到冬天。”
獅牙的臉上浮起了一絲不悅。
說到底他們只是盟友的關系,而不是上下級。自己之所以對他們這麼尊敬,那是因為火炬教會的傳教士們能夠控制異種,而那些沖鋒陷陣的妖怪、棕熊甚至是死亡之爪幫他們解決了不少難纏的對手。
作為交換,嚼骨部落允許他們在自己的地盤上傳教,向河谷行省乃至周邊地區的掠奪者們傳播他們的信仰。
然而這并不意味著,自己要聽從他們的指揮。
等不到冬天?
笑話。
一群流民有什麼好怕的。
他承認那群狼外套的戰斗力確實不弱,但他們畢竟人數有限。
這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前來投奔他們的掠奪者,已經讓牙氏族的規模翻了一倍。
等到了秋天,他們數萬大軍齊頭并進,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那群藍地鼠!
“我們有自己的計劃,我不可能因為你們要找一個破箱子就帶著我的人去送死,冬天才剛過去沒幾個月,他們的小麥才長出一撮綠苗,我們現在殺過去吃什麼?啃草皮嗎?”
“更何況黑蛇已經栽在了他們手上,那些人不是我一個人能對付的,你著急的話就去找我們的首領好了,金牙大人在西洲市區內,我駐扎在這兒就是他的命令,只有他才有權指揮我!”
交涉失敗了。
獅牙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火炬教會使徒們提出的立刻南下的建議,他會繼續加固這里的防御工事,和他的參謀一起將整個縣城修的固若金湯。
但這位千夫長同樣也表示,如果得到了首領大人的命令,他會派出一支百人隊支援他們。
一支百人隊……
烏倫聽到這個提議之后只是笑了笑。
一百個野蠻人能干什麼?
這些人到了戰場上都是炮灰,而他們似乎一點都沒有這個自覺。
不過,在了解到這些人是因為手里的命令才止步不前之后,烏倫知道自己恐怕得見一面他們的首領才能說服他們繼續南下了。
從百貨中心出來之后,迪米特看了自己的隊友一眼。
“我們現在去市區?”
“嗯,”烏倫點了點頭,食指在空中虛劃了一下,“從這兒往西州只有三十多公里,我們沿著山脊之下的走廊前進……快的話明天傍晚之前應該能到。”
抬腳踩死了一只溜到腳邊的老鼠,烏倫嫌棄地蹭著鞋底,皺著的眉頭擠成了一團。
這群該死的老鼠……
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
……
這些老鼠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
強人所難也是一臉懵逼。
他承認自己可能稍微起了點催化劑的作用,但也僅此而已。
講道理,廢土上的老鼠和蟑螂本來就多,任何藏污納垢的角落都能成為它們繁衍的溫床。
那些無人處理的尸體,以及沒有足夠數量的天敵才是鼠疫的根源。
比起變異蟑螂,身為哺乳動物的老鼠雖然在繁殖能力上稍遜一籌,但它們無論是智商還是戰斗力都更占上風,很快成為了西洲市真正的主人。
它們成群結隊的行動,啃咬遇到的一切,不管是地表還是地下,掠奪者和幸存者們都拿它們一點辦法沒有。
強人所難不是沒有試過約束自己的手下,整肅隊伍的紀律,但發現自己以為的那套完全行不通。
首先語言就不同。
在其次老鼠生性狡猾,根本沒有忠誠度可言。
哪怕是那些被他打服了的小弟們,也不總是聽他的命令,陰奉陽違更是家常便飯。
燒柴的發電機嗚嗚嗚的轉著,旁邊的線頭已經被修修補補了好幾次。
這些該死的老鼠們總是趁他睡覺啃電線頭,電死了好幾只也不知道吸取教訓,好在電臺和休眠倉啃不壞,否則那才叫血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