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口噴射的火光鋼鐵覆蓋的甲板上跳躍,如同一束束閃爍的雷光。
瓢潑的雨水將粘稠的血液與殘破的碎肉沖刷,猩紅與破碎的裝甲滾動著摔向如深淵一般遙遠的地面。
然而一-
即便承受著持續的傷亡,仍然阻擋不了還活著的人繼續向前。
井蓋大小的艙門向上推開,身披重甲的士兵腰上掛著牽引繩,通過梯子爬上穹頂,試圖阻止沖向那根粗長炮管的燃燒兵團。
然而其中一人剛一露頭,便被一道箭芒貫穿了頭顱,隨著橫流灌入的雨水,一同摔回了飛艇的艙內。
手中端著一把突擊步槍,夜十驚訝地看著方長。
“靠,你把破曉也帶著了?”
“不然呢?留著過年嗎?”
方長呵呵一笑,手上動作卻是不停,一支高爆箭精準地釘住了扣住艙蓋的那只手。
吃痛的慘叫被高空的氣流吹亂。
跌回艙內的陸戰隊士兵,把那支設置了延時引信的高爆箭一同帶了回去。
很快轟的一聲爆開,梯子下方死傷一片,炙熱的氣流向上沖出,頂的那圓形的艙蓋一陣搖晃。
這時,通訊頻道內傳來老白的聲音,以及如鞭炮般作響的槍聲。“不要和那些步兵糾纏!”
“繼續前進!”
方長神情一肅,立刻道。
“收到!”
成功著陸的只有兩百余士兵。
飛艇上的陸戰隊士兵和船員還不知有多少,這麼多人只靠他們是殺不完的。
他們的目標并非占領整座飛艇。
而是摧毀這座飛艇上的炮兵陣地!
在老白的命令下,燃燒兵團很快分成了兩組,一組由狂風帶領著,前往了飛艇前端的炮火區,直奔飛艇正前方的十二門對地支援火炮。
而另一組則由老白親自帶著,徑直奔向了那根如煙囪一般聳立的400毫米主炮!
一行人很快突進到了炮管的旁邊,盯著那根聳立的炮管,夜十忍不住咂了咂舌頭。
“媽的,這麼大的炮管,我感覺人可以鉆進去了!”
老白心中一動,看向一旁穿著輕騎兵外骨骼的方長。
“你帶一隊人從炮管突進,我帶著剩下的人從艙門攻入!”
方長立刻點頭。
“我試試!”
說罷,他爬到了那根炮管上,將肩膀湊近比劃了一下,發現剛好能進去,于是立刻朝身后招了招手,帶著小隊員毫不猶豫地鉆了進去。
這種大口徑火炮,為了防止彈藥殉爆,彈藥一般不會隨時在膛待發,而是只有在發射時才會裝填。
隨著一只十人小隊突入,炮管下方很快傳來交火的槍聲。來不及確認里面的情況。
老白立刻招呼其他人部署了鋁熱劑,在飛艇的穹頂上燒穿了一個個大洞。
鋼鐵之心號的裝甲并非只有一層單薄的鐵皮,在那鋼鐵外殼的下方還橫著一根根作為支撐結構的合金骨架。
這些鋼筋的結構異常堅硬,恐怕就連“彈簧刀”都難得炸開。
老白立刻更換了思路,帶著人沖向了最近的艙門,拿出鋁熱劑貼了上去。
白光閃爍,艙蓋炸毀。
緊接著扔下一枚煙霧彈,身披重騎兵外骨骼的老白將突擊步槍夾在了胳膊正下方的走廊。
百余名燃燒兵團的士兵魚貫而入,以四人為一小隊快速散開。
比巷戰更血腥、更殘酷的樓道戰很快拉開了帷幕。
交戰距離不超過十米。
雙方以走廊作為戰場,依托兩側的房間、門以及走廊的拐角為掩體,在慘烈的廝殺中爭奪著每一寸空間。
尸體在走廊上隨處可見,刺鼻的火藥味掩蓋了血肉烤焦的
腥臭,生命以秒為單位消逝著。
在那震碎耳膜的槍聲中,所有人都殺紅了眼。
無論是燃燒兵團的玩家,還是軍團的士兵!
在走廊中殺出了一條血路,老白帶著夜十,迅速突進到了400毫米主炮炮艙的門口。
兩人默契地分別靠在了門的一左一右,讀懂了老白的眼神,夜十抽出了插在胸前的震撼彈,準備好了破門。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咚咚的兩聲敲門。
老白微微一愣,立刻伸手將門拉開。
渾身是血的方長,正站在門背后。
只見那身外骨骼已經支離破碎,搖搖欲墜的聚合材料胸甲上印著數不清的槍眼,已經說不上來是人托著外骨骼,還是外骨骼托著人在走。
他的左手扶著墻,右手拎著ld-47突擊步槍,血順著朝下的槍口滴在地上。
不過縱使變成了這副鬼樣,他的表情卻依舊很淡定,甚至還從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沒等老白細問發生了什麼,爆炸聲從他面前不遠處傳來,裹挾著炙熱的氣流與塵埃卷出了門外。
方長咳嗽了一聲,穩定著呼吸說道。
“彈藥庫不在這兒……從炮管進入炮艙之后,我只看到了觀瞄系統和填彈器。我和我的小隊員干掉了炮手,然后把鋁熱劑貼在那個填彈器上了,這會兒應該已經廢掉了。還站在這兒的只剩了他一個,顯然跟他一起下去的小隊員們,已經全部陣亡了。
不過在聽到了他的那句話之后,老白緊繃的神經卻是稍稍放松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