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那個醫生離開,戰地佬放松全身的肌肉平躺在床上,尋思著自己是下線休息,還是留在線上數綿羊發呆。
話說現在游戲外面還是后半夜,醒了好像也挺無聊。
說起來,理想城那邊似乎有游戲機,甚至可以在虛擬現實游戲中玩虛擬現實游戲,最近鼴鼠老兄開的工作室還把吃雞給移植過去了。
等等……
這豈不是意味著,只要去了理想城,就能實現全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連續游戲且不會有任何健康問題?!
一想到方長已經提前過上了如此“奢糜”的生活,戰地佬的拳頭便忍不住硬了。
可惡啊!
比起泉水那個老銀幣,那家伙其實才是隱藏的歐皇吧!
也就戰地佬正胡思亂想著的時候,一位留著深褐色長發,身材傲人的美女從營帳外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她的手中端著一只托盤,上面放著碗和勺子,應該是從伙房那兒弄來的食物。
戰地佬側過臉看向門口,下意識脫口而出道。
“你是?”
聽到這句話,那女人的臉上露出慌亂的表情,連忙將托盤放到了床頭柜上,走到了病床邊。。
“你失憶了?”
失憶?
戰地佬愣了下,隨即訕訕一笑。
怎麼可能。
他剛才確實昏迷了好一會兒,腦袋也受了點傷,但還不至于嚴重到失憶的程度。
事實上,他兩個小時前就能重新登陸了,只是線下嘴臭耽誤了點時間。
而之所以沒有立刻把她認出來,則純粹是因為單純地把她名字給搞忘了。
好像……
是叫潘妮來著?
被那“火熱”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潘妮倒是沒有躲閃,反而得意地翹起了唇角。
“醫生說你最好吃點東西,我就去伙房給你做了份甜菜湯,你餓不餓?我可以喂你吃。”
戰地佬心中頓時一樂。
還有這好事兒?!
一想到是百分之百真實的虛擬現實游戲,縱使是意志堅定的“穿山甲”,他的春心也是不禁一陣萌動。
狗策劃發的福利啊!
這要是錯過了,豈不是對不起阿光的一片好心?
然而當他剛剛把脖子抬起,看向那個碗的一瞬間,那句“好嘞”卻是卡在了喉嚨里。
只見黑黢黢的糊狀物漂浮在碗里,與下方的液體出現了明顯的分層,一些青綠色的沫沫浮在表面,大概是歐芹碎。
無論是從“色香味”中的哪個維度來評價,說這玩意兒是食物恐怕都很難讓人信服。
但如果是放在有機化學實驗室里,就毫無違和感了。
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道菜的賣相不太好,潘妮的臉頰不自覺地一紅,試圖解釋道。
“好像熬的時間有點長了……但吃的話,沒問題的。”
何止是長。
這特麼都碳化了好嗎!!
戰地佬干咳了一聲。
“我……頭有點疼,沒什麼胃口,可以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嗎?”
他的雞湯還沒寄呢。
要是就這麼被送走了,簡直比被萌新們給抬了還丟人!
似乎完全沒有聽出這句話中暗藏的委婉,潘妮心疼地看了他一眼,輕輕嘆了口氣,將手中的碗放在了床頭柜上。
“那你先休息吧……”
“還有,記得趁熱吃。”
說完她便離開了房間。
看著關上的門簾,戰地佬剛剛松了口氣,結果沒等兩秒鐘,營帳的門簾又被掀開了。
這次進來的是他的長官科爾威,一臉關切地走了過來。
“感覺好點了嗎?”
“好些了。”
看著自己手下愛將身上纏滿的繃帶,科爾威一臉感慨地說道。
“真難想象,你會傷成這樣。”
戰地佬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就算是丐版,那也是火箭炮。
在足夠的當量面前,一切的技巧和經驗都是花里胡哨。
科爾威忽然注意到了床頭柜上的餐盤,和那碗黑乎乎的湯。
“這是什麼?”
戰地佬輕輕咳嗽了一聲。
“是潘妮小姐在伙房給我弄的……據說是叫甜菜湯?但我沒什麼胃口,要不你嘗嘗看?”
“潘妮給你做的?你小子可以啊,她在前線的人氣可不小,好多小伙子將她當成夢中情人,”科爾威驚訝地看著他,隨后笑著擠了擠眉毛,伸手端起了那碗湯,“我替你嘗嘗。”
戰地佬正想說一句不必勉強,畢竟把科爾威害死了,自己在軍團可就真無依無靠了。
然而,科爾威的手和腦子是一起動的,終究還是快了他一步,拿起餐盤里的勺子,舀了一勺黑黢黢的湯汁便塞進嘴里。
戰地佬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家伙。
就在他以為,這家伙會吐出來的時候,卻見科爾威的眼中忽然泛起了一層……淚光?
“……家鄉的味道。”
吸了吸鼻子,他又舀了一勺子塞進嘴里,一臉感動地嘟囔道。
“該死,落霞省的廚子根本理解不了這種美味……我都快五六年沒嘗過了!”
說著,他干脆把嘴湊到碗邊,狼吞虎咽地用勺子刨了起來,以至于那煤渣一樣的湯汁掛在了胡子上都毫無察覺。
戰地佬難以置信地盯著他,忍不住問道。
“可甜菜湯不應該是紅的嗎?”
放下碗的科爾威愣了下。
“紅的?錦川行省的甜菜是紅的嗎?”
戰地佬咽了口唾沫,心虛地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