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理事會是怎麼想的。”
“能怎麼想?等我們的人到了之后,他們早都涼了,而且還是在幾個月之前。”
“哎。”
“其實更讓我在意的是那個啟蒙會”
“確實,取代人的記憶聽起來就讓人起雞皮疙瘩。”
“那真的是藍外套們的組織嗎?”
“希望云間行省的避難所不要有那群家伙的人。”
“我們不應該把希望寄托在希望上,理事會應該做些什麼確保我們身邊沒有那群家伙!”
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大。
人們關心的不只是開拓者號一無所獲,幾百億的投資打了水漂,為此還搭上了幾十億的預算。
大多數人更多還在意著那細思極恐的啟蒙會。
如果今天的勞動成果在未來的某天可能會被篡奪,那創造再多的價值也毫無意義。
誰也接受不了,某天下班了回家,對上的是一雙陌生的眼睛,更接受不了一群躲在暗處偷偷替代自己的小鬼。
五千多公里,說遠其實也不算太遠,想過去總有辦法。
同一時間,發布會現場旁邊的準備室中,剛剛下飛機轉車到這兒的吳昌年還沒喝一口水,便往現場的方向走去。
拿著件追在他旁邊,他的辦公室秘書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您至少坐下歇息一會兒吧!”
“不必,我在飛機上已經歇息了夠久,從大荒漠,到雄獅王國,到曙光城,再到這里。下午還有一場理事會的會議,我必須先把新聞發布會這邊的事情搞定
這是理事會交代給我的任務。”吳昌年打開全息電腦筆,看了一眼今天的行程表,不禁一陣頭皮發麻。
他只是個副職,這麼忙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不過一突然忙起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
這是個好的預兆,或許用不了太久,他便能在事業上更進一步了。
想到這里,那張略微疲憊的臉,重新精神抖擻了起來。雖然只是上去逛了一圈,但他好歹也是上過戰場的硬漢人物了。
“外面的記者看著咄咄逼人,他們恐怕不會輕饒了你。”一旁的秘書苦笑著做最后的勸說,卻被他一把推開了。
“那就讓他們來!”大門推開,燈光閃爍。
吳昌年剛走到前臺,還沒開口,一架架采訪無人機便竄了過來,整齊地列成一道弧面排開在他的面前,緊接著七嘴八舌的問題接踵而來。
“吳昌年先生,請問您如何評價這次救援行動?”
“吳副部長,我們耗費無數資源打造的開拓者號,派出最優秀的人員前往荒野,最后什麼也沒找到您是否認為這是一次對資源的浪費?”
“請問理事會對此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銀翼集團股價受挫是否會影響其理事會席位變動。”
“我聽說只救回來一個人,那個人正好是銀翼集團CEO、企業最高理事會成員的長子,我想知道救援工作
是否存在偏頗。”
“我們是否應該加大對避難所勢力的干涉”“夠了!安靜!”
那洪亮的嗓門突然爆發,一瞬間鎮住了全場,發布會現場的喧囂霎時間安靜了幾秒。
看著停止吵鬧的現場和一張張懵逼的臉,吳昌年深吸了一口氣,放緩了語速和語氣繼續說道。
“你們的問題比擦著我腦袋飛過的子彈還多,我知道你們想問很多東西,盧揚隊長的錄像會解答你們一部分困惑。
我們會將那份錄音上傳到端點云,保存在博物館,供所有人查閱在此之前,先聽我說!”
頓了頓,他的語氣帶上了一絲低沉。
“今天我要說一個悲傷的故事。”
“一群勇敢的小伙子懷揣著理想踏上了遠征,他們跋山涉水,穿過平原、森林、山脈和沙漠,不是為了尋找財富,也不是為了土地或者征服而是為了一個流傳在我們之間的傳說,一個我們反復傳頌了一個世紀卻無人去考證的理想。”
“我們的明停滯不前,我們懼怕廢土上的風險,幻想著一位無所不能的救世主住在0號避難所的休眠艙里,等待著偉大的天國自己跑到我們腳下如果沒有人去那里看一眼,我們永遠不會放棄那個幼稚的想法。
“我想說,他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即便一開始可能猜到了結局不會完美,他仍然做了他認為自己該做的事情。而直到最后他也沒有遺憾,那麼如果你問我,是否會感到遺憾,是否會后悔,我的回答是不會。”
“永遠不會!”
他的
聲音堅定,目光如炬。
此刻站在這里的不像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就連那縱橫的皺紋都重新煥發了年輕的光芒。
“哪怕只救回來一個人,哪怕一個人也沒有救回來,這次救援對我們而言都絕非毫無意義。”
“比黃金更可貴的是信用,我們遵守了我們的諾言,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流落在外的居民。我們向懷疑我們的人,展現了我們絕不妥協的決心,我們在旅途中收獲了寶貴的友誼”
“更重要的是,我們的勇敢!”
看著眼前的一架架無人機,他透過它們看見了一張張臉,以及更遠處的落地窗外那座繁榮的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