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武器,他們也有。
他用沒多少底氣的聲音威脅道。
“你們的天真會害死你們……”
看著這個膽小鬼,洛維特冷笑了一聲。
“那就死的轟轟烈烈一點。”
或許當個聰明的家伙可以安安穩穩一輩子,甚至成為一個光鮮亮麗的精英,再不濟也能成為拿著25枚籌碼的“肯”。
但可惜了。
他們生來就不是那種人!
聽不見人們的爭吵,站在雪地中的女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小姑娘,眼中變換著復雜的情緒。
那其中既有愧疚,也有悔恨,還有一絲深深的絕望。
她的工作肯定是完蛋了……
不,不只是工作。
還有今后的人生。
小艾麗莎肯定會向她的父親告狀的。
墨爾文老爺如果知道自己出賣了他最寶貝的小女兒,一定會把她賣去永不見天日的窯洞。
如果這個討厭鬼死掉就好了——
“砰——!”
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槍響。
剛剛站起來不久的她,又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尖叫著抱頭蹲在了地上。
人們向槍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小巷的盡頭站著一群身披外骨骼、全副武裝的士兵。
看著那些衣衫襤褸的幸存者,還有站在他們中間的艾麗莎,喬伊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他將步槍抬起放了幾聲空槍示威,接著瞄準了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洛維特,怒吼道。
“把她放了!”
“否則你們全都得死!”
這些人已經不能稱之為示威者。
他們是一群暴徒!
他的部下或許會對那些手無寸鐵的幸存者們心存仁慈,但面對這些暴徒絕對不會手軟。
“住手——!”
艾麗莎忽然站了出來,張開雙臂擋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瞳孔中寫著害怕,卻沒有后退。
喬伊驚訝地看著她,大聲喊道。
“快過來,艾麗莎!離那些暴徒遠點!”
“不!”
艾麗莎堅定地看著他,橫在寒風中的雙臂沒有一絲動搖,“他們不是暴徒,他們都是巨石城的幸存者!”
“我要和他們站在一起。”
“一起去和內城的居民們說清楚!”
喬伊愣愣地看著她,關掉了步槍的保險,失聲叫道。
“你瘋了嗎?!你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嗎?!”
他身后的士兵們也一陣錯愕,互相交換著視線,在通訊頻道中小聲地竊竊私語。
“她腦子被凍壞了嗎。”
“和內城的居民說清楚?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敢打賭,她老爹會拿著皮帶把她屁股抽開花。”
“不過……她也是內城居民吧。”
“是又如何?看她也沒多大,都什麼時候了還拿著布娃娃。”
洛維特也是一樣,呆呆地看著那個小姑娘的背影。
“和我們站在一起吧,求求你了……”
艾麗莎目不轉睛地看著喬伊,聲音帶上了一絲哀求,忽然跪在了地上。
“不管你們說我什麼都好……”
“這是我們最后的機會了。”
……
大雪紛飛的不只是巨石城,還有距離僅僅二三十公里的曙光城。
失魂落魄地走出聯盟大廈,墨爾文就像丟了魂一樣,在雪地上踩出一個個很快便會被淹沒的腳印。
這個時候自己最器重的大兒子,大概在會議上做著最后的努力……不過已經沒什麼用了。
如果能說服所有人少吃一口,他也不必來這里懇求一個鐵石心腸的家伙。
“可以給我根煙嗎?”
跟在他身后的呂北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不抽那東西。”
他討厭這家伙。
這家伙就像一條變色龍,趴在雪里是白的,鉆進灶臺底下就是黑的,一到春天又變綠了。
正是因為巨石城充滿了像這家伙一樣的“聰明人”,傲慢的巨石城才會對一墻之隔的廢土視而不見。
不止如此。
直覺告訴呂北,這家伙打心眼里討厭他最尊敬的管理者大人,而且是發自內心地厭惡。
不過無所謂了。
無恥之徒的厭惡,也是一種勛章。
管理者總和他說,他們走自己的路就好,不必等著別人來評價。
“不抽那東西?呵呵……那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沾上了就戒不掉了,能不碰就不要碰。”
如果一開始沒有就好了。
墨爾文自嘲地笑著,搖了搖頭。
天真是越來越冷了。
早知道出門的時候多穿點了。
他向聯盟大廈的外面走去,見那背著槍的小伙子一直跟在身后,不由皺起眉頭問了一句。
“你要跟我到什麼時候?”
呂北面無表情地回答。
“管理者說,讓我盯著你,直到發生在巨石城的混亂結束,或者你徹底離開聯盟。”
墨爾文眉毛一抬。
“就這?”
呂北繼續說道。
“他還說,如果你要尋死,就把你撈出來,丟到外面去死。”
墨爾文愣了下,失笑著說道。
“我在他心里居然是那種人……我倍感榮幸,真的。”
“他說,你沒有帶著一家人從巨石城逃走,心中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兒責任心的。”
聽到這回答,墨爾文不屑一顧道。
“也許我只是迷戀那兒的權力,那媲美皇帝一樣的權力……畢竟你們給不了我那種東西。”
“誰管你,”呂北不在意他的話,也懶得去在意,“至少在聯盟,沒有任何人可以當皇帝。”
墨爾文呵呵一笑,不懷好意地問道。
“包括你們的管理者?”
呂北無動于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