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臺流線型的外骨骼的輪廓。
漆黑色
的目鏡遮住了那人的雙眼,他就像一臺執行命令的機器,沒有一句廢話,干凈利落地抬起了手中的槍口。
與那槍口對上視線的一瞬間,茵茵只感覺一股熱血涌上了頭頂,大腦宕機似的一片空白。
時間在這一刻就像是結上了霜,每一秒都被無限的拉長。
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
她幾乎是本能地抱緊了懷中的小羊,猛地扭過身子,用自己的后背擋在了她的面前。
一股劇烈的疼痛鉆破了她的后背,從側肋的下方透出,帶的她的身子向前一晃,險些沒撲倒在地上。
而與此同時,她聽見了那聲短促的槍響。「砰-!」
低下頭的她看見了被血染紅的漂亮衣服,還有瞪大眼睛的小羊。
隱約間,她恍惚的意識聽見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
「不要!」
小羊......
她想開口說話,卻只有血涌了出來。
那人似乎打算補槍,但不知為何又機械地將壓下了抬起的槍口,拔出蘸著血痕的匕首向她走來。
直覺告訴茵茵。
那人的目標似乎不是自己。對了,說起來......
整個莊園,似乎只有小羊沒有受到納果的影響。
她隱隱約約中仿佛明白了什麼,如果納果對火炬教會真的很重要,他們一定不會希望聯盟研究出解藥,會盯上小羊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而且說到底,昨晚大家會變成那樣,其實本來就是因為納果吧......
明明這麼簡單的道理就擺在那里,但她不知為何卻一直都沒有發現,甚至把父親的死算在了那些人的身上,想著那些人如果從未來過就好了。
因果在很早以前其實就已經種下了,而且就是他們自己種下的,那些人不管有沒有來過這里都是一樣的。
她的父親輕而易舉地相信了那些人,并且把一切都交給了他們,這才是他死掉的原因。
而她也是一樣,直到最后也相信著那位圣子大人,現在他要來殺她最好的朋友了。
到頭來,她才是羊圈里的那只羊......「快跑......」
炙熱的液體劃過了臉頰,不知道是血還是悔恨的眼淚,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在好友的耳邊留下了這句話。
那搖搖欲墜的意識終于再也堅持不住,隨著她的身體一并向前倒了下去,倒向了那無邊無際的深淵。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向來溫順聽話的小羊這次卻沒有聽她的話乖乖逃走,而是還在做著毫無意義的事情,用衣服給她包扎止不住血的傷口。
人形的陰影落在了兩人身上,看著近在咫尺的鞋尖,小羊的脖子一僵,收起了顫抖著的手,面向他,跪在了地上。
「求求你......不要傷害茵茵,救救她吧,我,我可以替她去死......」
那人沒有說話。
他是裁判庭的行刑者,代號「山隼」,和那
些兼職防衛任務的行刑者小隊不同,比起承擔特殊作戰任務的部隊更像是獨來獨往的殺手。
這次任務要處決的本來也就只有一個人而已—那個從03號波段中幸存下來的抗體攜帶者。
如果不是那位主教說,那個叫茵茵小女孩的腦袋里植入了「圣域」,讓他留她一條命,他剛才就一梭子把兩人都送走了。
不過......
主教為什麼要做那種多余的事情?
這座聚居地的圣域應該不少吧,難道這一個有什麼特別的嗎?
他不理解。但也沒打算多想。
身
為教會的劍,他只需要按照先行者的囑咐,掃除那些可能阻撓偉大計劃的異端罷了。
在文明的面前,一兩條性命根本無足輕重。
看著伸向自己頭發的那只手和近在咫尺的匕首,小羊的肩膀不爭氣的顫抖起來,怕疼地閉上了雙眼。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一聲怒吼
伴隨著呼嘯的破空聲貫穿了整條走廊。
握著匕首的山隼猛地一驚,握緊拳頭行云流水地砸向了身后,與那飛馳而來的黑影撞在了一起。
那龐大的力道超乎了他的想象,竟撞的他腳步一陣踉蹌,連著倒退兩步才剎住腳。
而當他看清那張臉的瞬間,整個人更是愣住了半秒。
他記得這人。
他分明記得自己用匕首割開了這家伙的喉嚨,而且還是和另一個穿著外骨骼的家伙一起。
只是不知為何,本應該涼透的家伙此刻卻活了過來,脖子上的傷痕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猩紅色蜈蚣形狀的疤痕。
那蜈蚣狀的疤痕不像是他身上的東西,就像塊大號的紗布黏在了他的脖子上,鼓動著的肉膜下能看見逐漸滲出的鮮血。
那人右手提著一把短刀架住了他刺過去的匕首,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呸了口帶血的唾沫在他頭盔上。
「p!還好老子裝了生物學義體......」之前腎斗士和殺人之匕都裝了外骨骼,好
狗尋思著不能像那倆二貨一樣裝個沒用的鐵疙瘩,但啥也不裝又覺得少了點什麼。
于是他靈機一動,學著蚊子去找了小羽,給自己也弄了一個生物學義體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