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偉大的人很難但模仿一個偉大的存在卻井不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家伙是什麼德行。
他只需要保持適當的距離和威嚴,偶爾給與一些小恩小惠,他們就會贊美自己的仁慈和慷慨。
這對于現在的他來說簡直太容易了,這甚至是不需要花錢的事情。而作為報酬,等回家之后他們就會告訴家里的孩子們或者年幼的弟弟和妹妹,讓他們不但要像夜晚下的老鼠一樣小心謹慎,還要向那個叫阿辛的好小伙子學習,像他一樣做個有出息的家伙。
之后甚至都不需要他開口,他們的孩子會自覺地找到他,把他當成親哥哥一樣對待,并從他這兒要一份能出人頭地的活兒。
這些人已經成了他最牢固的基本盤。或許他應該為自己的家族想個名字了。
目送著那些街坊們離開,阿辛從他們的背影上收回了視線,看向他最忠誠的仆人說道。
「庫納爾,這場戰爭是我們贏了。」庫納爾微微愣了下。
「我們?」
這不是鐵人和帝國的戰爭嗎?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參戰了。
那兩天他都和自己的家人們待在一起,按網辛的要求,待在他買下的位于港口區的倉庫。
看著不解的庫納爾,阿辛卻是點了點頭,緩緩開口道。
「是的,而且不光是我們贏了,整個金加侖港的幸存者們都贏了。」庫納爾不太理解地看著他,眼中寫滿了困惑。
知道他在困惑著什麼,阿辛淡淡笑了笑說道。
「兩周之前,你敢相信一個鼠族人在郁金香街擁有一套兩三百平米的豪宅嗎?」
那飄在眉宇間的一絲意氣風發,倒是與他的年齡有那麼些相符,畢竟他到底只是個十七歲的小伙子。
庫納爾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但很快又回過神來自己的老大就是鼠族人,連忙小心翼翼地補了一句。
我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我知道,」阿辛并不在意,只是看向總督府的方向瞇了瞇雙眼,繼續說道,「兩周之前,一個鼠族人的窮鬼絕無可能和那兒的貴族們做鄰居,連掏錢的資格都沒有,但現在至少有錢就行。」
他一點兒也不心疼被打爛的金加侖港,這兒從來都不是他的家,而是那位陛下的。
倒不如說把這破罐子砸爛了更好,他們好用自己的雙手在這片廢墟上建一個新的家。
那才是屬于他們自己的。
至于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們,和那些吃幾頓土就哭爹喊娘的市民們,讓他們哭鼻子去好了。反正自己餓的時候,他們也沒施舍過他一枚硬幣,自己更沒有道理要去同情他們。
不過老實說,在看到那些人的反應時,他心里其實是有些驚訝的。
尤其是當他發現那些失去最多的人非但沒有哭鼻子,甚至心思轉變的比一無所有的自己還要快時,幾乎顛覆了他對那些家伙原本的印象。
他思來想去,自己和那些人差的除了身份、血統以及養尊處優的生活習慣之外,似乎也就剩下受過教育這一樣了。
那些穿著衣服啃著白面包的家伙都識過字,念過幾本書。他現在什麼都有了,唯獨這件事情趕不上他們。
而這也讓他下定了決心,一定要給年幼的弟弟和妹妹請個老師,或者干脆送去曙光城讀書。
還有
一定要給他們找個念過書的嫂子!
不過,庫納爾并沒有完全聽懂他的那番話,或者說只聽到了錢這個詞。
錢確實是個好東西。
以前跟著維克拉姆混的時候也很有面子,但最多只能讓那些窮鬼們低頭,穿著衣服的市民們根本不會因為那家伙狼族人的身份多瞧他兩眼,只會嫌棄他竟和一群爛人混在一起,連著自己也得挨白眼。
但現在一切都變了,自從他兜里有了錢,就連那些穿著裙子的姑娘都會多看他兩眼,甚至還會拉著他的手談論詩歌和夢想。那個姑娘向他許諾,只要他肯幫她買一張去銀月灣的船票,她什麼都愿意做。
「老大,您說的對......我們得想辦法多弄些錢,「庫納爾悶聲說道,」收那些拾荒者的管理費太慢了,一個硬幣一個硬幣的攢我們一輩子也攢不下來一艘船。」
阿辛愣了下,不知道這憨批為啥要買船,不過他對他的前半句話還是很認同的。
他們確實需要錢。而且是很多很多...
「庫納爾,我的朋友,我們當然不可能靠收拾荒者的錢發財,但別小看了這幾枚硬幣的買賣,我們瞧不上的錢,自然有人瞧得上。」
他用下巴指了指那些拎著棍棒的小伙子,繼續說道。
「不只是我們需要出人頭地,他們同樣
需要成為家人們的驕傲,我們給他們在這兒收管理費的權力,他們從我們這兒得到了尊嚴和錢。
當我們需要處理掉那些我們不方便處理的家伙時,他們就會替我們出手。」
庫納爾的臉上浮起一絲恍然,腦中如茅塞頓開,但很快又接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