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你醒來的正是時候,現在戰俘營也蓋好了,每天只用工作八小時,管一日三餐還給2加侖的工錢。」
卡皮爾:「加侖?」「就是新錢。」
阿赫塔從兜里摸出一枚晃了晃,又塞了回去。「自從帝國切斷了這兒的物資輸送之后,這玩意兒比以前的老錢好使多了,雖然2加侖也買不了什麼,但有總比沒有好。對了,我聽說如果識字的話,他們會安排一些不那麼累的活兒,收入也會稍微多點,一天能有個五六枚的樣子。」
雖然對那所謂的新錢一頭霧水,更沒有興趣賺什麼錢,但卡皮爾還是下意識地問道。
「……怎麼安排?」
「怎麼安排?當然是他們幫你安排,你以為這玩意兒還能挑挑揀揀嗎?不想干的統統去挑大糞了,你可別腦子犯渾和他們頂嘴,」阿赫塔驚訝地看了一眼這個腦子像是被炸壞了的家伙,繼續說道,「不過你和其他人不同,其他和你一樣醒來的家伙都會瘋了一樣。」
「我可能腦子也不太正常,」卡皮爾苦笑了一聲,停頓很久之后繼續說道,「我感覺……自己就像死過了一次一樣。」
阿赫塔怔怔看了他兩眼,沒再說什麼,因為輪到他打飯了。
一碗香氣四溢的玉米粥、一勺酸豆角和兩片用蒸汽熱熟的黃面包,就是他們一天勞作之后的晚餐。
阿赫塔笑著謝過那位給自己添滿飯盒的獄友,然后便歡喜地端著自己的那份,去一旁坐著大口吃去了。
不只是他一個人。這兒的所有人都吃的很香。
不僅僅因為他們在工地和荒地里干了一天的苦力,更是因為他們從來沒吃過這麼美味的食物。
尤其是那又松又軟的面包。
這玩意兒壓根就不像是會出現在平民餐桌上的東西,這些鐵人竟然慷慨地拿來喂他們這些戰俘!
真是一群善良的人兒!
阿赫塔恨不得給那些把自己從籠子里放出來,又給自己飽飯吃的鐵人們跪下磕個響頭。
毫不夸張的說,這兒的伙食甚至比他們之前蹲在戰壕里的時候還要好!
卡皮爾也上去盛了一碗。
也許是少了前些日子的經歷,他到沒有那些昔日的戰友們那麼激動,只是默默地端著自己的飯盒去了營地的角落,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安靜地吃了起來。
在西嵐帝國,他的家庭屬于條件還不錯的市民階層,從小的營養也沒有虧待過。
按理來說他對食物的口味是不可能有太超乎尋常的反應。
可當他湊到碗邊嘗下第一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驚訝地睜大了瞳孔。
一抹香醇的甘甜順著舌尖的味蕾擴散開來,那是他從未嘗過的味道,就如同摻了蜂蜜的牛奶。
雖然不是特別的美味,但那股特別的滋味和口感,卻讓他忍不住下意識地又吞咽了一口。
不知不覺,他已經干完了一大碗玉,而兩片大概是玉米面發酵的面包也就著那酸辣可口的酸豆
角全部吞下了肚。
腹中滿足的卡皮爾坐在了地上。
意猶未盡地低頭看了一眼手中舔干凈的空碗,他接著又抬頭看向了那漸漸明亮的星空。
真香啊……好想再來一碗。
將鋼鐵假肢搭在了纏著繃帶的肚子上,他將后腦勺枕在了營房的帳篷上,困倦地合了一會兒眼。
寧靜的晚風吹在臉上,仿佛帶來了故鄉的歌謠,震耳欲聾的轟鳴就像一場遙遠的夢,和那沸騰的血液與靈魂一同埋葬在了遠方。
這是他醒來之后頭一回感受到,活著居然是如此美好……
此時此刻,真香的不只是坐在戰俘營中的灰狼們,蹲在港口區警衛局看守所的迪利普親王也是一樣。
雖然帶著西嵐皇帝的家底打了最呆的仗,但一點兒也不妨礙蹲在獄中的他胃口大開,干完了一碗還想再來一碗。
老實說,他是個挺講究的人。
尤其是在吃這方面,他甚至可以自負地說,就連威蘭特人在他面前也得甘拜下風。
比如烤羊肉,他從來都只吃剛斷奶的羔羊,而且只吃背脊上的那麼一小塊,剩下都賞賜給仆人。
然而這些天被關進牢里,被迫吃了幾頓沒有大魚大肉的「齋飯」的他,卻是發現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沒想到聯盟不但科技了得,對美食的鉆研也有如此深的造詣,竟然能用樸素的食材和烹飪方式做出如此別具一格的佳肴!
將手中的餐盤遞過監牢的小窗,迪利普親王一臉渴望地看著古拉曼基局長,不好意思地說道。
「能再來一碗嗎?」
「你是豬嗎?吃的比那些干活兒的人還多!」看著這個足足胖了一圈的親王,港口區警官古拉曼基忍不住罵了一句。
就是這幫豬頭統治著帝國,才害的他們的臉腫了又腫。
古拉曼基心中又氣又喜,氣的是他發現自己被豬騎過,喜的是現在自己騎在了豬的頭上。
哪怕是暫時的。
他揮了揮食指,趾高氣昂地示意穿著警服的手下,給那個一臉諂媚的親王又盛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