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偉大的瘟疫之主獻上祭品!”
將她帶來這里的瘟疫僧莊嚴地咕噥了一聲,隨后便將她丟下了那萬丈深淵。
她感到一股暖流穿過了全身,仿佛投入了一個炙熱的懷抱。緊接著那意識便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在不可直視的黑暗中消逝不見了……
……
同一時間,斷刃山南側的半山腰上。
一行帶著防毒面具、全副武裝的士兵如同一尊尊雕像似的站在陣地上,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遠處血霧彌漫的山峰。
那座血山就如同一柄從天空落下的長戟,將八十里山路從中間劈成了兩半。
“阿爾法第13隊聯絡丟失……包裹未能送到預定地點,未偵測到爆炸。”
“判斷全員陣亡。”
“C13方案失敗,啟動B14號方案……行動。”
“收到。”
C13方案是由一支配備了光學迷彩的隱形小隊深入洞窟內部放置炸藥,對部分洞穴進行坍塌,由此摧毀變種人在山體內修筑的防御工事。
顯然該方案已經失效。
哪怕是為了弄清楚失敗原因,為了制定更周密的進攻計劃,他們也必須回收第13中隊士兵的遺體,并深入洞穴中掌握更多戰場情況。
無聲的交流結束,等候在半山腰的士兵整齊劃一地離開了戰壕,列成一支支十人小隊朝著血山的方向開赴。
不同于第13中隊。
配備重型外骨骼和電磁武器的他們是阿爾法特遣機動隊的中堅力量,在戰場上通常擔任進攻的矛頭,專門負責肅清學院的勘探小隊解決不了的危險目標。
同一時間,遠處傳來一聲聲震耳欲聾的悶響,兩門902毫米列車炮齊齊噴出火舌,將數枚攜帶著千斤級云爆彈戰斗部的膛射火箭推上了云霄。
十數個呼吸的時間,一道道刺耳的尖嚎貫穿了天空的薄云,并在一瞬間炸裂成一團團蘑菇形狀的紅云。
炙熱的火焰如同九霄落下的巖漿,幾乎將整片山區吞沒了進去,并一瞬間抽空了方圓數公里內的氧氣。
那縈繞在血山山峰上的詭異紅霧被吹散得一干二凈。
事實證明,在足夠的當量面前,一切妖魔鬼怪不過是紙老虎。
當然,攻防的概念永遠是相對的,一切的前提是“足夠”。
山峰發生了些許的滑坡,大塊的石頭從三千米高的山巔滾去了山腳下,然而整座山峰依舊紋絲不動的佇立在那里。
即便那升騰著的熱氣看上去,就好像整座山都被烤熟了一樣。
數分鐘的時間,聯軍朝著血山一帶傾瀉了至少十枚902毫米重型火箭增程彈。
這足以塞滿五節車廂的炮彈,幾乎將能洗到的地方都洗了個遍,連一只螞蟻也不會剩下。
與此同時,阿爾法特遣機動隊的兩個百人中隊已經推到了前線。
跟隨他們一同抵達的,還有足足200架懸掛著無彈殼步槍和榴彈發射器的四旋翼無人機。
和聯盟的無人機不同,學院的無人機不但造型更接近于科幻的風格,集成的功能也是五花八門。
就在無人機攻擊編隊展開的同一時間,一道道絢爛的光影忽然出現在了無人機的下方,組成了一幅幅彩色的人像。
坐在忠誠號飛艇上觀戰的利烏姆將軍眼睛都看直了,還以為是什麼瞬間移動之類的黑科技。
不過他很快便意識到,這玩意兒不過是全息投影,那些憑空出現的士兵并不是真家伙,于是又坐回了椅子上。
“呵,裝神弄鬼。”
他嘴里不屑地嘲諷了一句,眼中卻閃爍著一絲忌憚。
有一說一,這全息影像已經逼真到了以假亂真的程度。
如果無人機和假人同時開火,很難說前線的士兵是否會被那些偽裝的目標欺騙,從而分散了火力。
就算看破了那些虛幻的目標其實是全息影像的偽裝也沒用,畢竟那些無人機本身就是為阿爾法特遣機動隊隊員提供掩護的“掩體”。
如果朝的那些攜帶不了多少彈藥的無人機開火,反而正中了那些沼澤地里的蛞蝓們的下懷。
如果是以這些家伙為假想敵交火,他的士兵所將面對的最嚴峻的情況,恐怕不是在無人機和光學偽裝之間區分真偽,而是在一群假人和少數幾個真人之中甄別真實的目標。
從戰術層面是如此。
而換到戰略的層面,他手底下的軍官所要面對的麻煩恐怕不比一線作戰的士兵們少。
雖然學院沒有在這場戰役中表現出來,但根據利烏姆的判斷,他們既然能用全息光影為一線作戰部隊提供戰術上的掩護,就沒有理由實現不了戰略上的障礙法。
比如他們可以用少數幾只無人機偽裝成一支不存在的部隊,從而形成戰略上的欺詐。
那些沼澤地里的蛞蝓或許不擅長大規模的戰場,但勾心斗角的本事卻是廢土上數一數二的。
利烏姆越想越是心驚,手心甚至不禁捏了一把汗。
他在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等這場戰役結束了,一定要認真寫一份報告,把這兒的情況告訴凱旋城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