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被激怒了,整條走廊都激蕩著那狂暴的吼聲。
那雙墨綠色的眸子里燃燒著瘋狂,堪比進化體的力量膨脹的肌肉中一瞬間爆發,龐大的身軀再次像炮彈一般射了出去。
那恐怖的爆發力似乎比之前更強,速度也比之前更快!
然而——
這一次的結果和上次并沒有什麼區別,用臉接下一拳的獸王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吃痛的嚎叫,摔在了地上。
“你就沒有別的花樣了嗎?”
看著陷在一堆混凝土殘骸中的獸王,楚光漸漸覺得有些無趣,便伸手拎起了立在地上的錘子,瞧著他走了過去。
聽到平穩的腳步聲,獸王掙扎著從碎裂的石塊中爬起,擦拭從嘴角流出的粘液,死死盯著向自己走來的楚光。
“你這家伙……到底是什麼怪物!”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銳利的雙爪也在不可控制的抖動著。
不是因為恐懼。
純粹是因為咣咣咣的三拳,把他的內分泌給打失調了。
“我不是什麼怪物,我就是我。”楚光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不可能!”獸王吼叫著打斷了楚光的話,墨綠色的童孔死死瞪著他,“這絕不可能是人類的力量……就算你改造了他的動力裝甲,你的身體也絕對承受不住那種速度和力量!”
“改造?”楚光澹澹笑了笑,“根本沒那個必要。”
他知道這家伙在套他的話。
但很遺憾,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根據赫亞很早之前便得出的結論,他的玩家對基因序列的探索,產生的“成果”最終會以某種形式累積到他的身上。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視界之外的“奇點”,以現有的理論只能窺其皮毛,根本無法觸及根源。
就和連接著玩家們的“形態形成場”一樣。
包括火炬求而不得的“完形生命體”……
獸王的童孔中晃動著難以置信,顯然并不相信楚光的說辭。
不過楚光也并不打算和他解釋,只是掄起了那柄四四方方的鐵錘——
還有那凝聚在錘面上,幾乎被壓縮成實體的氮氣!
“下地獄去吧。”
他平靜地說著,宣布了這個惡魔的死刑。
“你們才屬于那里。”
爆裂的氣流剎那間噴涌而出,如銳利的刀鋒肆虐,撕開了窗戶,甚至割裂了周圍的墻面!
沒有花里胡哨的招式,也根本不需要那種玩意兒。
將戰錘掄圓了的楚光,勐地將錘子砸向了半蹲在地上的獸王。
面對那快如疾風的重錘,獸王下意識地抬起胳膊格擋。
然而他引以為豪的生物學動力裝甲卻脆弱的像紙湖的一樣,一瞬間被撕的四分五裂。
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嚎叫,然而肆虐的狂風卻堵住了他的嘴,將他的腮幫子撐大成了氣球。
再接著——
瓦解他雙臂的戰錘,重重砸在了他的天靈蓋上,將他的腦袋按進了肩膀,并和那半個身子一起被碾成了肉泥。
狂暴的氣流吹起了滾滾塵土。
等塵埃落定,整條走廊霎時間灑滿了猩紅色的液滴,就好似下過一場血雨。
而在那暴風雨的中心,只剩下了拎著錘子的楚光,和一灘被拍扁的肉泥。
走廊的盡頭傳來匆匆的腳步聲,呂北心急如焚地帶著一眾近衛兵團的士兵從地下室那邊趕來。
從發現管理者不在身旁的那一刻他就帶著人趕過來了。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映入眼簾的卻是如此夸張的一幕……
不只是呂北,包括站在他身后的一眾近衛兵們全都呆住了。
這……
是他們的管理者?
那個待人謙和、心胸寬廣、幾乎從不發脾氣……的管理者?!
即便他們對于管理者的強大是有所了解的,卻也沒想過夸張到了這般程度。
一雙雙眼中無不寫滿了崇敬的光芒。
雖然他們向管理者獻上忠誠的理由并不是因為他的力量,但在普遍奉行叢林法則的廢土上,強大的力量天生就能獲得廢土客的尊敬,這也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地下監控室內。
一眾研究人員同樣目瞪口呆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許久之后,一名云間大學的老教授咽了口唾沫,食指戳了戳旁邊聯盟的研究員,聲音輕顫著問道。
“這……真的是你們的管理者?”
他原本想問的其實是“那家伙還是人類嗎”。
但是想了想又覺得這麼問過于冒犯,于是臨時改了口。
聯盟的研究員也是一臉懵逼,但還是下意識地點了下頭。
“當然……如假包換。”
一名云間大學的女研究員眼中閃爍著狂熱,抓住了旁邊來自101號營地的合作者。
“這是什麼技術?沒有打探的意思,我只是想弄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以借我一點樣本嗎——”
不等那位合作者回答,赫亞便像一只護食的貓一樣,毫不猶豫地打斷了那家伙異想天開的發言。
“想都別想!”
同一時間,研究所的外面,空地上的一眾玩家和NPC們也都望著那面破損的墻壁以及楚光站著的那條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