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自己的朋友一眼,阿辛簡單地這麼說了一句,隨后便結束了這個不會有任何結果的話題。
可惜了。
他原本打算請那位落魄的老爺吃個飯,說不定能就此搭上天都的線,把蕉頭灣的生意做得更大一些,但看來自己還是慢了一步,有人捷足先登地盯上了那家伙。
不過也無所謂了,想來那位老爺也不太可能和自己一個鼠族人把酒言歡,而他在看到了那家伙的丑態之后,也忽然失去了興趣。
尤其是當他想到,這偌大的帝國竟是由這麼一群玩意兒在霍霍,更是感覺臉上無光,腰桿直不起來。
不如把這些人給換掉得了,他的腦海中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便一發不可收拾,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發酵著。
當然,他沒想過自己去當那個皇帝,畢竟皇帝的日子可未必有他現在這般舒坦。
聽說北邊的森林里有一群月族人起義軍。
或許他可以投資一下那些人。
比如利用自己在軍閥之中的關系網,送他們一些裝備,安排一些人去曙光城學習什麼的。
想操作一下其實還是很容易的,通過那間名叫“棄船之鄉”的旅館,他甚至和勐虎軍、黑豹軍的頭頭都搭上了線,整個東部地區大大小小莊園、礦坑生產的資源,至少有一半都是通過他那個影子口岸賣到金加倫港。
雖然這其中的風險很高,但萬一那些月族人成事兒了呢?
投資一個新王朝所能帶來的回報,可要比投資一個落魄的舊貴族大太多了……
……
此時此刻,尼哈克總督并不知道某個鼠族人小伙正盯著他的背影思索些什麼大逆不道的東西。
跟隨阿克什來到凱旋大酒店的他完全被眼前的一桌美食給驚呆了。
和這琳瑯滿目的美食相比,他在監獄里吃的盒飯簡直就是豬食!
看著狼吞虎咽的前總督大人,阿克什剛想安慰一句在監獄里把您餓著了,但看著他松弛的脖子肉,又把話給憋回去了。
顯然聯盟并沒有把他餓著,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都快給他喂成豬了,那高貴的血管里流淌著的怕都是些脂肪。
忍住了嘲笑的沖動,阿克什站在他的一旁,恭敬地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尤其是凸顯了巴比塔將軍在北線表現的愚蠢以及他的老爺在南線吃蟲的艱苦。
酒足飯飽的尼哈克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一聽到吃蟲,頓時嫌棄地打住了他的話。
“行了行了,情況我了解了,這事兒好辦,我替你們向陛下美言幾句,把那個什麼巴比塔男爵換到南邊,把你的主子調去北邊。”
反正瞧那些家伙的爵位,想來陛下也沒多重視那個遠征軍。
畢竟男爵當萬夫長,這軍隊怕是連個職業兵都沒幾個,撐死了也就一群農奴,一百個人的油水加起來還沒一個正規軍的士兵多。
安排幾個男爵,對他來說也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
阿克什聞言差點沒被唾沫給嗆到,連忙說道。
“大人這使不得……把我們換去北邊,我們豈不得……得替巴比塔將軍背鍋?我們在南線吃的苦可就白吃了啊!”
“你這麼一說也有道理,”尼哈克打了個飽嗝,懶洋洋地說道,“這樣吧,這點小事我也懶得動腦筋了,你們看著提條件。不過分的話,這忙我就幫了。”
聽到這句,阿克什頓時精神了,討好笑著湊到他耳邊低聲耳語幾句。
“……我們要求的不多,只要陛下將遠征軍拆成南軍和北軍就可以了,這樣也好方便前線的指揮調度,畢竟南北兩線隔的太遠,沿途又有干擾,發個電報都得轉兩道。”
“行,這忙我幫了。”尼哈克上下嘴皮一碰,便把這事兒給答應了下來。
阿克什也是個會來事兒的人,給了旁邊仆人一個眼神,立刻拎上來一只手提箱,輕輕放在了桌旁的座椅上。
“這是我家老爺的一點心意……也算是他不能親自拜訪您的賠禮,還請您收下。”
尼哈克伸出油乎乎的手打開箱子看了一眼,卻被那一疊金燦燦的紙鈔給驚了下。
第納爾金票!
這些有著特殊防偽記號的紙鈔,能夠在凱旋城兌換成等面額的第納爾。
雖然這東西只在中洲大陸的西邊流通,但婆羅行省西海岸經常會有威蘭特人的商船往來,那些威蘭特商人都是認這東西的,最多視情況收個10%~5%的折價。
他粗略數了下,這麼一箱的紙鈔加起來少說也有50萬第納爾。
相當于500個精壯的奴隸了!
“看來你家老爺日子過得不錯啊。”尼哈克瞇了瞇眼睛,似笑非笑的瞧了阿克什一眼。
這點錢倒不值得他惦記,不過區區一個男爵都能掏出五十萬第納爾,確實把他給驚訝了一下。
阿克什做出一幅苦笑的模樣,輕輕嘆息了一聲。
“不瞞您說,這已經是我家老爺全部的家當了,但如果不能平平安安的回來,有再多的錢也沒用……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