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那小伙子的眼睛里炯炯有光,慷慨激昂的聲音聽的家人老兄心中也是不禁一陣熱血沸騰。
也就在這時,他忽然注意到傳單末尾處的三角形徽章,于是不由好奇地開口問道。
“這是什麼?”
那小伙子見他目光落在那三角形的徽章上,連忙熱心地介紹說道。
“這是平等會的徽章!”
沒有家人驚訝道。
“你們連徽章都做好了?”
“那當然!”小伙子一臉自豪的表情,繼續說道,“我們要建立一個等邊三角形一樣的社會!這個新的社會將不再有高低貴賤的分別,每一條邊和每一個角,對于另一條邊和另一個角度都同樣重要!”
沒有家人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說道。
“聽起來有點意思……可就算是等邊三角形,也得有一面朝下才能站穩的吧?”
那小伙子笑著說道。
“為什麼一定要有一面朝下呢?我們可以將它平放著,就像畫在紙上一樣,這樣不就沒有上下之分了嗎?”
沒有家人驚訝的目瞪口呆,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好半天才張開了嘴。
“人才啊!這些是你想出來的?”
不過他剛開口這麼說便很快又想到,這種說辭有點兒詭辯的嫌疑。
畢竟別說是等邊三角形了,就是畫個圓、畫個正方形,扔地上平放著一樣沒有上下之分。
不過這麼說又顯得他抬杠了,于是他也就閉著嘴沒有指出來。
那小伙子卻只聽見了他的夸獎,并沒有注意到他臉上微妙的表情,挺起胸膛自豪地說道。
“這倒不是我想出來的,是我們尊敬的圣父想出來的!”
“圣父?”
沒有家人愣了下,正想問這圣父又是什麼,一道陌生的聲音從他身后不遠的地方傳來。
“那都是我的朋友們擅自送我的一些虛名,請不要放在心上。”
聽到那聲音,沒有家人回過頭去,只見一名披著白色長袍的男人面帶笑容的朝他走來,并禮貌地伸出了右手。
“我叫扎伊德,來自金加侖港。”
“噢噢,扎伊德先生……幸會。”沒有家人和他握了握手,不過并沒有報出自己的id。
那個叫扎伊德的男人倒也沒有追問他的名字,只是陽光和煦的笑了笑,接著解釋說道。
“我的同胞們對平等的理解還很抽象,所以我就想到用一些形象的辦法來便于他們理解。其實說穿了,所謂平等無非那幾句話,讓耕者有其田,勞者有其屋,工商業者得以自由發展,知識分子能獲得尊嚴……我們打算將人們需要的東西平等地分享給所有人,而不是讓這些本該屬于每一個人的東西都掌握在一小撮貴族的手里。”
聽完他的話之后,沒有家人由衷地贊嘆了一聲。
“沒想到婆羅行省能有您這樣的思想家。”
扎伊德哈哈笑了笑說道。
“您誤會了,我可不是什麼思想家,我想……我應該屬于行動派。我所創辦的平等會就是秉承行動大于空想的理念,比起在報紙上書寫我們的理想,我們更愿意通過行動來踐行我們宣揚的平等!當然,現在的我們還太弱小了,需要朋友您這樣的有識之士的支持。”
聽到這句話,沒有家人不禁靦腆一笑,輕咳了一聲說道。
“您太客氣了,比起我這種沒什麼理想的樂子人來說,你們才是真正的有識之士。”
說著,他從兜里取出一張百元鈔票,在一眾小伙子們激動的目光下塞進了募捐箱里。
“一點微薄心意,不成敬意,希望能幫上你們的忙……另外,我叫家人,你們喊我家人就可以了。”
“家人……”扎伊德反復琢磨著這個詞,眼睛忽然亮了起來,“這稱呼不錯……”
朋友、戰友這些詞,多少還是顯得有些生分了些。
然而家人這個詞不一樣。
這個詞仿佛蘊含著某種神奇的魔力,能在一瞬間將兩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拉近成親密無間的狀態。
扎伊德越想越覺得發明這個詞的人簡直是天才。
接著,他不再猶豫,看向站在一旁的小伙子們說道。
“我們的規矩得改一改,以后平等會的會員與會員之間均以家人相稱,我們要像一家人一樣團結!”
一眾小伙子們都精神振奮地看著這位“圣父”大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是!家人!”
站在一旁的沒有家人,被這幫人一口一個“家人”的稱呼雷的是外焦里嫩,連忙解釋說道。
“我的意思是,我的名字叫家人,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意思……哎!你們倒是聽我說兩句。”
他想給他們糾正過來,但好像又已經來不及了。
這些人的學習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已經完全接受了這個新的設定,最終他也只能放棄了勸說。
其實,叫什麼都是次要的,關鍵還是得看做了什麼。只要他們心里想的是團結所有人,叫平等會和叫家人會又有什麼區別呢?
沒有家人在心中如此說服了自己。
而且,這個叫扎伊德的家伙,看起來似乎是要比那個拉西靠譜那麼一點兒的。
后者雖然是個有本事的人,但做事兒的手段確實粗暴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