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爾曼意氣風發地說道。
“沒問題,而且這一趟不算是白跑。等這趟回去之后,我們很快可以開始一筆更賺錢的新買賣……啊,抱歉,這趟買賣的分紅可能——”
看著前一秒還意氣風發、下一秒又結結巴巴起來的老板,那個船長做了個無所謂的表情,聳了聳肩膀說道。
“沒關系,其實聽你們說有這麼高的利潤,我就知道準沒好事兒……沒有就沒有吧,我現在只希望不要錯過了誕辰日,我的家人還在等著我回去。”
遠見的鷹好奇問道。
“誕辰日是什麼?”
“是威蘭特人誕生的日子,是一個偉大傳說的開始。”
亞爾曼的嘴角微微翹起,看向了遠處的海面,扯開了嗓門喊道。
“啟航!”
氣笛拉響。
當那些撲了個空的貨船還賴在港口遲遲不肯離去的時候,一行八艘貨船已經追著夕陽落下的方向踏上了新的征程。
火紅色的光芒灑在他們前進的方向上,落日的余暉印滿了整片波光粼粼的海洋。
那燃燒的顏色。
就如同血染紅的一樣。
這游戲也太真實了
===第820章 燃燒的風帆===
夜色逐漸降臨在了南部海域,并漸漸的深沉,而此刻遙遠的西帆港才剛剛迎來黃昏,那炙熱的火紅色仿佛要將海水烤干。
臨近赤道的地方可不存在冬季這一說,瞅著那毒辣的太陽正要沉入大海,碼頭上的勞工們總算是松了口氣。
這太陽可算是落下了!
前些日子忙過之后,碼頭空蕩了好幾天,一艘船都沒有。
大家都沒活干,也總算體會了一把什麼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如果西帆港真破了產,大家都得把自己賣回貴族的種植園里。
雖然婆羅行省有一點好,吃土就能活著,但人不可能一直吃土。
吃那東西一點肉都長不了,而且越吃越沒力氣,越沒力氣越干不了活,惡性循環到最后只能一家人都埋進土里。
一個星期吃那麼兩三天是安全的,三四天也是可以接受的,但連著吃上五六天就有些麻煩了。除非是饑荒的時候,否則沒人會這麼吃。
好在最近航運又恢復了一些,原本閑了許久的人們又有了活干。
想到納吉大人漲工錢的承諾,所有人都卯足了力氣。
他們的想法很簡單,甚至于有些“淳樸”。
東家給了錢,他們總不能讓人吃虧,比那些磨洋工的奴隸干的還慢。
不過——
也不是所有人都討到了好處。
譬如前些日子抬著奧里薩的尸體為他的家人出頭的家伙。
再比如那些嚷嚷著要把工錢漲到一天十枚第納爾的家伙。
這些人全都無一例外的被穿了小鞋,進了納吉大人的小本本上。
先是勞工登記處,原則上只給老實的勞工介紹工作,而那些不聽話的刺頭能不介紹就不介紹,或者只給安排工錢最低的活兒。
想回碼頭是不可能的。
至于去鋼鐵廠和水泥廠,那也是天方夜譚。
畢竟這但凡能賺錢的產業,背后的股東其實都是一類人。
要麼是威蘭特人,要麼是帝國的貴族。
在利益的勾連之下,這些人是無比團結的。
而那些被列入黑名單的自由民,要麼在家里等著通知,要麼就去干一些清理糞水,或者其他打掃衛生的活兒。
而他們空出來的位置,則慢慢地由其他晉升自由民的奴隸替代。
反正婆羅行省有的是奴隸。
這就像一套新陳代謝機制一樣,形成了完美的閉環。
在這一點上,西帆港其實和以前的金加侖港很像。
這些邊角料的活兒一般是奴隸在做,畢竟不用擔心他們磨洋工。
但自由民的話,如果僅僅干這些活兒,是不可能養活一家人的。
一些人試圖去找那些得了好處的勞工們幫忙,想拉著他們為了爭取共同的利益再團結一次,再來一次非暴力不合作的罷工,然而卻被后者當成洪水猛獸一樣躲著。
他們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一天八枚第納爾已經足夠他們生活,他們要的本來也不多。
至于那些被扔下的家伙……
要怪就怪他們自己不老實吧。
況且這幫挑糞水、掃大街、甚至沒活兒干的家伙也不能算是“自己人”。
一天就賺兩枚第納爾的家伙也敢嚷嚷是自己的同胞?
僭越了吧!
其實一開始,他們拒絕的時候也是不好意思的。
畢竟他們其實心里門清,自己手上的第納爾是怎麼來的。
但后來有消息說,這幫帶頭鬧事兒的家伙都是銀月教派的人,當初被打傷的時候,不少人都是在銀月教堂那兒受的包扎。
緊接著又有傳言,梅爾吉奧牧師同情月族人。
月族人!
那可是帝國的心頭之患!
所有的線索似乎都“明了”了起來,那些鬧事的刺頭是月匪們的指使,甚至于收了拉西的錢,而對這些人的排擠也立刻名正言順了起來。
從受萬人敬仰的英雄變成了萬人唾棄的狗熊,額頭上纏著繃帶的伊舍爾一臉苦悶的坐在教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