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知道最值錢的貨柜在哪,更知道該怎麼翻進去拿。
機靈的人都跟在了他們身后,抱著成箱成捆的布匹往外逃。
倉庫區一片混亂,仿佛半個西帆港的人都跑了過來。
等到納吉終于意識到現場的局勢已經失控,早已為時已晚了。
他不該發動群眾。
如果讓那火焰燒下去,頂多在消防隊趕來之前燒幾間倉庫,未必能造成現在這麼大的損失。
相比起那突然竄起的火焰,這幫看起來像是在幫忙的家伙才是真正的蝗蟲!
“住手!快停下來!那都是威蘭特人的東西,不要命了你們!”
納吉無助的咆哮著,指揮著手底下的長棍隊上前。
然而那些拎著棍棒的奴隸們卻是面面相覷,壓根不敢動彈。
聚在這里少說也有好幾萬人,而他們只有百來個出頭。
沒有槍,就靠手上這些棍棒,真打起來怎麼想都是他們這邊死的更快。
已經控制住火勢的消防隊試圖用水槍沖散哄搶的人群,卻沒想到把人們給激怒了。
混亂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一群人便沖了上去把那水車直接給掀翻了過去。
開水車的威蘭特人躲在車廂里不敢出來,瑟瑟發抖地用對講機呼叫增援。
也就在這時,港口的警衛隊終于姍姍來遲的趕了過來。
約莫五十號人在倉庫區的門口站成了一列,這幾乎是附近的全部警力!
他們可能也沒想到,不過是一場火災而已,怎麼輪到自己上場了。
背著開膛者步槍的警衛隊長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納吉的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唾沫星子橫飛地吼道。
“這是怎麼回事!”
兩個星期能亂兩次,他從沒見過這麼廢物的代理人——或者說工頭。
納吉當然不可能說這幫家伙都是自己喊來救火的,只不過火救完了開始搶東西了,于是眼睛一轉立刻說道。
“大,大人,這群暴民趁火打劫,我攔不住他們啊……”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確實是如此。
那警衛隊隊長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二話不說抄起手中的步槍,瞄著不遠處背著一袋糖往家跑的暴民,啪的就是一聲槍響。
那子彈不偏不倚的扎在了那人的脖子上,血頓時噴了出來。
那個倒霉的家伙一聲不吭倒在地上,泡在了水坑里。
估計他到死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在哄搶,卻只有自己挨了槍子。
周圍哄搶的人也懵了,沒想到威蘭特人直接開槍殺人。
一個個人就這麼站在倉庫區,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放下手中的贓物!”
警衛隊長大聲吼,舉著手中的步槍,同時示意自己身后的隊友將子彈上膛。
“所有人原地站好,舉起雙手,我看誰敢——”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遠處忽然傳來“啪”的一聲槍響。
那同樣是開膛者步槍的聲音,子彈不偏不倚的鉆進了他的胸口。
警衛隊長愣了一下,只感覺胸前一疼,接著血便從傷口和嘴里一并涌了出來。
時間仿佛變慢了,他瞪大著雙眼,重重地倒在了身后戰友的懷中。
這幫家伙哪來的槍?!
難道——
鮮血堵住了喉嚨,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當然還是做出了下令開火的手勢。
無論如何,必須把那批武器搶回來!
不惜一切代價!
看著失去意識的隊長,身后的一眾警衛們瞬間暴怒了。
這些渣滓!
他們竟敢殺了自己的隊長!
一雙雙暴怒的瞳孔中寫滿了仇恨,此刻在他們眼中已經沒有平民和暴徒的區分。
站在這里的——
都是敵人!
“敵襲!”
“準備戰斗!”
在一聲聲怒吼中,他們先是迅速將中槍倒地的隊長拖到了掩體的后面。
接著眾人在副隊長的命令下,果斷擺出了戰斗的姿態,朝著子彈射來的方向無差別的開火。
子彈在倉庫區嗖嗖的亂飛,片刻間死傷無數。
那個抱著撿來的步槍小伙子躲在倉庫后面,臉色一片刷白。
這玩意兒是他跟著那群勞工們從某間放著軍火的倉庫里搶來的。
那幫吃了豹子膽的家伙直接打暈了倉庫門口的看守,把他們捆了起來。
這些步槍可比那些白糖值錢的多,聽說在黑市上能賣不少錢。
他本來只是想嚇唬一下那幫平日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的大鼻子,讓他們見識下鼠族人的厲害,卻沒想到自己一槍把人給打死了。
事情明顯是鬧大了,倉庫區里躺著到處都是尸體……
眼見著那群警衛圍了上來,他本能的想要溜走,卻聽見不遠處傳來突突突的響聲。
子彈嗖嗖的飛了過去,那兇猛的火力竟是把一隊警衛死死的按在了掩體后面,連頭都抬不起來。
那小伙子戰戰兢兢地朝槍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名身子瘦高的男人正更換著彈夾。
抓在他手上的正是一柄“刀片”突擊步槍!
這玩意兒可比開膛者步槍猛太多了,扣著扳機能打一梭子!
估計前面死的人里有自己的親人,那男人也是殺紅了眼,呸了口唾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