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過得還好嗎。
潘妮看了一眼窗外漸漸落下的夕陽,將手中的兩封信塞進了抽屜。
這個點郵局應該已經下班了,她打算等明早再親自去一趟,把信送過去,順便看看港口有沒有回家的船。
這時候,舅媽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潘妮,要開飯了哦。”
“哦!來了。”
潘妮應了一聲,簡單地收拾了桌上的紙筆,便匆匆去了樓下。
當她下樓的時候,她的舅媽黛米已經在餐桌前坐下,旁邊還坐著她年齡最小的表弟——年僅6歲的比爾。
說到她的舅媽黛米,是一位很傳統的威蘭特人女性。
無論是那優雅得體、溫柔大方的性格,還是那頭深棕色的秀發和高挺的鼻梁。
潘妮很喜歡和她聊天,雖然她對她的觀點并不總是認同,但那純正的凱旋城口音聽起來很舒服,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膚色略深的女傭正將餐盤端上桌。
看著走下樓梯的潘妮,她微微點頭行禮,隨后便去了一旁的側室用餐。
相比起東方軍團,南方軍團對奴隸的態度相對溫和,而凱旋城出身的文官貴族們則是更多將凱旋城的傳統帶去了殖民地。
她的舅舅羅斯是在南方軍團服役,但出身畢竟有著文官集團的烙印,因此一家人對仆人的態度也較為的溫和。
畢竟在凱旋城,折磨奴隸既不合法也不體面,大多數文官貴族都以擁有一名熟知貴族禮儀且知書達理的仆人為榮。
坐在了餐桌前,潘妮注意到羅斯舅舅不在這里,便看向了舅媽黛米。
“舅舅呢?他今天不和我們一起吃嗎?”
黛米輕輕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他可能還在忙工作上的事情吧……聽說最近大荒漠里的變種人又活躍起來了,一些和我們關系不錯的部落發出了求援的信號。”
那些野獸……
潘妮皺起了眉頭。
“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吧?”
看出了侄女臉上的擔憂,黛米莞爾一笑地安慰了她。
“能出什麼問題呢?我們有一支萬人隊駐扎在這里……倒是我很擔心你,我的潘妮。”
說到了這兒的時候,她的臉上不禁浮起了一絲憂慮。
“我聽說婆羅行省可不安全,那里到處都在打仗,而我們偏偏在那里卻沒有駐軍,我真不知道那個胡耶是怎麼管的住那麼多人。如果可以的話,你這次回家了之后還是想想辦法,盡量調回凱旋城吧,或者來我們這兒也好。”
潘妮的臉上不禁露出無奈的表情,自己這舅媽的說法簡直和他親媽一模一樣。
不過,她并不認為西帆港有什麼危險,那兒生活的威蘭特人可不少。
而且她是看著那座港口,從一無所有一點一點地發展起來的。
作為她父親政績的一部分,她對此也是十分的驕傲和自豪。
“婆羅行省很大,其實大多數州都是安全的,只是東邊的猛犸州比較危險。而且那兒的人們心態都很平和,待人接物也很客氣,尤其是對外人……您要是真正去過那兒就知道,那兒沒有您想的那麼糟糕。”
看著執拗的侄女,黛米的臉上浮起無奈的表情,不知該如何勸說她。
雖然潘妮不是她的親女兒,但她和她的母親卻是很要好的朋友,也一直對這位特立獨行的姑娘視如己出。
也正是因此,她格外的擔心她。
雖然《凱旋報》是軍團最大的報紙,成為《凱旋報》的記者也是一件無比風光的事情,但她還是希望她能找一份更安穩的工作,然后找一個可靠的好人家嫁了。
“是這樣嗎……不過總歸還是小心一點好,你畢竟是女孩子,而戰爭是男人的事情。”
“我已經不是孩子了,而且……我不覺得那只是男人的事情,而是每一個威蘭特人的事情,我們應該知道自己的前線在哪,我們在和誰戰斗,而勝負對我們而言又意味著什麼。”
潘妮輕哼了一聲,并不是很滿意舅媽的說法。
她雖然沒有在前線和敵人廝殺過,但她也是為第一手資料而深入過前線的。
即便她沒有軍銜,但她并不認為自己的工作就不重要了。
就在這時,玄關的方向傳來開門的聲音,接著沒過多久,一位孔武有力的中年男人從客廳的方向走進了餐室。
那人正是潘妮的舅舅羅斯,軍銜是千夫長,在奧萊特將軍的手下服役。
他的臉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眼神銳利如同刀子,模樣看起來嚇人了些,不過潘妮卻很清楚,他其實是個很禮貌的紳士,至少比東方軍團的一些粗手粗腳的野蠻人要紳士的多。
“抱歉,軍隊那邊出了點事,我回來晚了些……麻煩給我準備一份。”
“好的老爺。”
聽到動靜的女傭從側室走了過來,恭敬的頷首,隨后便進了廚房。
小比爾看到爸爸回來,頓時開心地喊起了“爸爸”。
羅斯笑著走上前去,剛想寵溺的摸摸兒子的頭,就被坐在一旁的黛米把手拍開了。
“快去把手洗了,我隔著老遠就聞到了沙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