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月族人打響了推翻帝國的第一槍,而后來咬死帝國的反而是最忠誠的狼。”
說到這兒的時候,尤多諾意味深長的看了伊舍爾一眼。
“比起做正確的事情,無論做什麼都會被人認可是正確的......這才是神。”
“我曾為自己選擇性的遺忘了一些事情而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以至于我被留在了這座城里等死。你能從西帆港里活著走出來一定不是個蠢才,但你也別太得意忘形。”
“這不過是個開始。西帆港的殺戮沒有結束你的半只腳已經踩在了紅土里,想活下去就得睜大你的眼睛。”
“這是一個將死之人留給你的忠告......看在你絞盡腦汁的還想為我這個死人做一些事情的份上。”
伊舍爾皺起了眉頭。
“你是在提醒我留意阿布賽克統領嗎。”尤多諾卻不言語,只是意味深長道。“每一個人。”
“如果你真的心懷理想,不是和亞努什一樣說說而已,你得小心每一個人。”
那唯唯諾諾的聲音就像搖曳在黑暗中的燭火,令伊舍爾的視線恍惚了一瞬。
他恍然驚覺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濕,卻不知那汗水從何而來。
就在這時,一聲刺耳的警報卻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伊舍爾和尤多諾的臉色齊齊一變,紛紛搶出門外,向天上看去。
只見一座巨大的飛艇,已經飛臨了雄獅城的上空!準確的來說,那是一座鋼鐵鑄造的堡壘。
它的心臟曾經翱翔于無垠的星河,后人用舊的武器為它鑄造了新的殼。
那巍峨的身影仿佛將整個南部城區都籠罩其中,密密麻麻的炮管簡直比地上的槍還多。
曾被“號角”號支配的恐懼,再一次籠罩了伊舍爾。
不過這次它沒有開火,只是飛了過來,然后扔下了一只只漆黑色的桶....
那一只只黑色的桶少說也有上千枚,恐怖的數量已經讓人無暇去細數。
它們在空中做著自由落體,在接近地面的前一刻轟然炸裂,猶如實體一般的火焰就像叩向地面的碗,將一棟棟建筑籠罩其中。
火焰瞬間擴散!
大半個南部城區都變成了一片火海!
哪怕雄獅城的幸存者將一部分的建筑換成了混凝土,也改變不了大多數房子都是木頭做的現實。
遠處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伊舍爾隱約聽見了孩子的哭啼,男人女人的哀嚎,雞犬牛羊的鳴叫。
曾經還對威蘭特人心存幻想的人們,此刻爭先恐后地朝著城外逃跑。
西帆港的事情是真的。
原來軍團真的不管他們的死活!
一些人怒罵著那些士兵們連累了自己,一些人哭著喊著找走丟了的孩子,還有一些人將那些礙事兒的人推倒。
“救命!”
“誰來幫幫我!我家孩子被壓住了!”
“阿米!!你在哪?!”
“媽的,我放在門口的箱子!不行!我得回去拿!”“都什麼時候了還管你那箱子!趕緊逃命吧!”
“爹!!!”
街上的人吵吵嚷嚷的叫嚷,火焰的噼啪作響就像鬼魂無聲的哭嚎。
號角號飛艇的艦橋,下令投彈的長官嘆了口氣,咕噥了一聲真是浪費。
而坐在指揮車里的瑞恩萬夫長,嘴角則是裂開了一抹殘忍的獰笑。
“進攻。”看向站在一旁的軍官,他用冷酷的聲音下達了命令。
而隨著他的命令下達,前線的百夫長吹響了短哨,抱著開膛者步槍的克隆人步兵在哨聲的激勵下,朝著婆羅國陸軍的陣地發出了沖鋒的咆哮。
“殺啊!!!”
面對那一擁而上的克隆人部隊,守在城門口的婆羅國士兵一觸即潰。
整個南部城區都變成了一片煉獄,而那人間的煉獄還在向著其他城區蔓延。
“....媽的。”
兩眼直直盯著那艘飛艇,伊舍爾的雙目一片血紅,緊攥著拳頭,恨不得將牙齒咬碎了。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燃燒著混沌的火焰,甚至一瞬間的迷茫,當初就救下那些威蘭特人是否是正確的選擇。
而就在這時,站在他旁邊的尤多諾卻忽然推了他一把,推得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清醒過來的伊舍爾沒猛的回過頭,卻見那個獅族人朝他咆哮道。
“還傻站著干什麼!快跑啊!”......
一千四百枚凝固汽油彈。
這是號角號飛艇最大的載彈量,同時也是軍團飛艇最強的殺招。
當一座要塞久攻不下的時候,他們便會用上這招迫使剩下的人屈服。
那無法阻擋的飛艇,還有那撲不滅的烈焰,足以將一群人的肉體和精神一并摧毀。
這玩意兒甚至比核武器還好用。并且屢試不爽。
整個南部城區已經看不見一個活人,而那火焰的余波還在朝著其他城區燃燒。
駐守在南部城區的是婆羅國第四、第五萬人隊,這兩支部隊都是從里德布爾縣撤下來的,本身就湊不滿編制,經此一役更是被全滅!
挺著開膛者步槍的克隆人步兵踏過了那一具具燒焦的尸骨,朝著第六第、第七萬人隊的陣地大步流星的向前。
而反觀婆羅國士兵,在看到了那焚天的烈焰之后,僅剩下的四支萬人隊士氣已經瀕臨了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