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還在永夜港,威洛比萬夫長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只要還在永夜港就好。
畢竟萬夫長不見了可是大事兒,很快就會有人發現他的失蹤,緊接著衛戍隊上下都會跟著一起瘋掉……包括白天喂自己吃了閉門羹的總督。
那個蠢貨現在應該無比后悔,當時沒有見自己一面。
威洛比心中暗自解氣。
然而很快他又想到了自己的處境,瞬間又高興不起來了
你是康德?”
康德平靜的點了下頭。
“是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威洛比的心中提起了些許勇氣,原本虛弱的眼神也跟著犀利了起來。
“康德……你特麼的瘋了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康德點了下頭,像是有些多此一舉似的說道,“我綁架了衛戍隊的總長官威洛比萬夫長。
威洛比微微皺眉。
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家伙說話的方式和腔調讓他感到了一絲隱隱的不對勁。
不過眼下這個節骨眼上,他更在意的顯然不是區區一個小人物的裝腔作勢
你到底想干什麼?錢?還是別的東西?
此刻的他無比希望能從對面那張嘴里聽到錢這個字。
因為那玩意兒對他來說是最容易解決的問題,也是他最不缺的。
然而偏偏不巧的是,坐在他面前的康德卻并沒有如他所愿,并且從嘴巴里吐出了那個令他始料未及的詞。
“真相。”
真相?
“沒錯,我要的只是這個,”看著一臉錯愕的威洛比萬夫長,康德用不容妥協的語氣問道,“胡蜂’計劃為什麼撤銷了,告訴我理由。”
“為什麼….這有什麼為什麼,”威洛比額前冷汗直冒,惱火的盯著這個不開眼的家伙,“不關你的事情少打聽,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康德安靜地聽著他咆哮,沒有插一句嘴,直到后著氣喘吁吁的停下,才從懷中取出了一只鬧鐘,然后安靜地放在了地上。
看著液晶屏上的倒計時,威洛比的瞳孔猛地縮了一下
這是?
“炸彈。”看著那張漸漸蒼白的臉,康德淡淡一笑,用很輕的聲音繼續說道,“有沒有好處,我自己會判斷,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趁著現在還有時間,懂?”
威洛比的眼睛瞪成了銅鈴,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用炸彈威脅自己的部下。
這家伙是個瘋子!
看著那無動于衷的表情,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因為…….上面的壓力,我也有自己的難處。聽著,別看我是萬夫長,但衛戍隊不是部隊,老子管的人還沒亞輝那個孫子多。”
康德皺起眉頭。
“誰的壓力?亞輝總督?
威洛比搖了搖頭。
“我不能說,我要是敢說出來……我就完蛋了。”
康德輕輕聳了聳肩膀,將身后的光源調暗了些,露出了他那張無所謂的臉.
….沒關系,你還有九分鐘,浪費一點時間思考也是可以的,只要后面的問題答快點就行。”
他已經為這場審判賭上了一切,除了真相之外的東西他已經全都不在乎了。
看著那張無所謂的臉,威洛比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扭曲,隨后在掙扎中逐漸的狂。瘋
八分鐘!
那倒數的秒鐘數滴答滴答的跳動,就像他僅剩下的心跳!
終于承受不住那死亡的壓力,他妥協的張開了嘴,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是總務部!婆羅行省戰區總務部!你滿意了吧!
康德用很輕的聲音回答。
“還不夠,這個回答太寬泛了,我需要你具體到哪個人。”
這個瘋子!
繩子陷進了衣服里,威洛比萬夫長的雙眼爬滿血絲。
為了活命,他徹底地豁出去了。
“狄更斯部長……是他的秘書聯絡的我,他站在我的辦公室,要求我們停止調查!
康德給自己點了根煙,掃了一眼地上的計時器,慢悠悠的問道。
“總得有個理由吧?
已經豁出去的威洛比放開了許多,呵呵地冷笑了一聲。
“理由?你覺得那種事情他們會說嗎……不過想必你也能猜得到。”
康德:“蛇油?
威洛比撇了撇嘴,像看白癡似地看著他。
“不然呢,還能是什麼?治療戰后創傷癥狀的‘沙侖’是制作‘蛇油’的原料,兩者的有效成分都來自蛇草。我們總不能告訴那些老兵,我們給他們吃的鎮定劑是用致幻劑兌出來的,他們每天晚上做的美夢不是因為《南方軍團勝利報》,而是因為吃了后勤處開的藥。”
康德握緊了拳頭,忽然又將拳頭松開,一臉悲傷地看著他。
“為什麼?
“又是為什麼,你哪來那麼多為什麼…….就算你知道了又有什麼用?”
掃了一眼倒計時,威洛比不耐煩地問了句。
然而坐在他面前的康德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仍舊自顧自的說道。
“我們的士兵為了威蘭特人的榮譽和生存空間而戰,而你們……你們寧可給他們開一堆治不了任何病的藥,用化學制造出來的極樂麻痹他們的痛苦,讓他在我們看不見的角落腐爛,卻就是不肯正視他們遇到的問題。”
說著的同時,康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憤怒地盯著被捆在椅子上的威洛比萬夫長,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