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不畏強權等等。
也正是因為這些和而不同之處,沒有那些沉重的歷史包袱的他,能講出威蘭特人心中所想卻絕不可能講出口的話。
“……既然你們什麼都不想說,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就呼喚他的名字吧!”
“所有受苦難的幸存者們!所有不屈服于權威的幸存者們!讓你們心目中的神明聽見你們虔誠的呼喊!讓他睜開眼睛看看,自己的腳下都發生了什麼!”
“也讓我們看看,究竟是誰在害怕!誰在恐懼!誰在顫抖,誰最不愿他醒來!”
戰地氣氛組握緊了拳頭,朝著那熙熙攘攘的人群發出了整聾發聵的吶喊。
一雙雙充滿熱忱的視線注視著他,那響亮的呼喊聲這是對他的回應。
整個凱旋城的警衛隊都出動了,包括駐扎在城內的城防軍。
然而即便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無法將那洶涌的人潮圍住。
不只是如此。
一些警衛和士兵甚至加入到了人群中。
他們并沒有做錯任何事,他們只是呼喚尤里烏斯的名字。
在軍團,尤里烏斯便是正確的意思。
沒有任何一個威蘭特人會質疑自己用一生去踐行的忠誠。
換而言之,即便是再厚顏無恥的敗類,打心眼里將元帥和忠誠當成謀取私利的工具的小人,也無法因為一名威蘭特人對尤里烏斯元帥發自內心的忠誠而下令逮捕這個人。
忠誠!
那不僅僅是威蘭特人視之為榮耀的東西。
更是他們合法性的來源!
當歌頌的不再是歌頌,歡呼不再是歡呼,這柄無往不利的權威之劍,最終像回旋鏢一樣刺了回來。
啞口無言的不止是南方軍團所代表的派系,其余三大軍團乃至文官集團,此刻全都束手無策了起來。
畢竟他們誰也沒有十足的底氣說自己是絕對清白的,沒有以元帥的名義裹挾威蘭特人并歪曲后者的使命。
毫不夸張的說,那個叫“穿山甲”的家伙幾乎把他能得罪的所有利益集團都得罪死了……哪怕是同情他并且幫助過他的文官集團。
唯獨除了人民。
或者說,那些長久以來被忽視的生活在軍團的普通人。
那是他唯一沒有得罪的集體。
不止如此,他更是堅定不移地與他們站在了一起。
而他們也未曾將他拋下。
威蘭特人可以被鎮壓,卻永遠不會拋棄自己的英雄。
無論他是否是威蘭特人。
而這也是威蘭特人與鼠族人、蛇族人、馬族人等等最大的不同。
站在人群的邊緣,布洛克特嘴上叼著一只煙頭,而落在他腳邊的還有更多。
“……我干了二十年的警衛,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多人同時喊那位大人的名字。”
站在一旁的是他的同事,一位從前線退下來的百夫長。
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已經分不清皺紋和傷疤,刻在上面的歲月就像樹的年輪一樣。
不過比起布洛克特,他卻要豁達許多,只是瞇著眼睛笑道。
“元帥在上,我不信你沒有聽過這句話,反正我可是天天都掛在嘴上。”
布洛克特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不遠處的人群,低聲嘟囔了一句。
“我說的是同時。”
而且……
那種順嘴一說的口頭禪,能和眼前這種場面相提并論嗎?
更不要這兒有這麼多人。
望著那激動的人群,他漸漸感到的背后一陣燥熱,心中驀然生出等交班了之后加入這群瘋子們的打算。
或許元帥真能被他們喊出來呢?
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大多數人是活不了那麼久的,然而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諸如“冷凍休眠”以及“dna端粒修補”等等一系列的技術。
普通人難以擺脫的生老病死,對那位大人來說卻有很多辦法。
布洛克特越想越是心動。
然而也就在這時,一群荷槍實彈的士兵走了過來。
他的同事戳了他的肩膀一下。
布洛克特猛的驚醒,隨即看向那群荷槍實彈的軍人,以及站在他們前面的萬夫長。
那萬夫長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用冷漠的聲音呵斥道。
“讓開!”
不知哪里來的勇氣支撐住了脊梁,布洛克特沒有后退,而是瞇起了眼睛。
“你是哪位?”
扶了扶軍官帽的帽檐,男人盯著他,微微抬起了鼻梁。
“格萊斯頓,城防軍第11萬人隊的萬夫長,你又是哪位?”
“布洛克特,凱旋城警衛隊金獅鷲街執法分隊百夫長,”看著眼中寫滿輕視的格萊斯頓萬夫長,布洛克特和他一樣抬起了下巴,“我要是說不呢?”
聽到那拒絕的回答,格萊斯頓萬夫長錯愕了兩秒,隨即眼神兇狠的盯著他。
“這是提爾軍團長的命令!你想造反嗎?”
聽著那傲慢的聲音,布洛克特卻是不為所動,甚至冷笑了一聲。
“提爾軍團長?哈,我可不記得我宣誓效忠的對象是他,你想舔他的屁眼大可不必帶上我。但如果你想忤逆元帥陛下的旨意,那就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好了。”
“你這家伙……”一名士兵憤怒的上前,手已經按在了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