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科技感十足的造型和學院的標志,與周圍遍地狼藉的場景顯得格格不入。
艙門緩緩打開,一行人沿著舷梯從科研船上走了下來。
站在舷梯的旁邊,夜十神色復雜的看著海灘上的難民,忍不住砸了砸舌頭。
“媽耶……這特麼得多少人。”
盯著腕表上展開的全息屏幕,蔣雪洲神色凝重地說道。
“聽凱旋城方面說,他們預計會有五百萬以上幸存者從漩渦海的方向涌入,頻率大概是每天4~5萬人……現在還沒有到達峰值。”
夜十搖著頭說道。
“難以理解……他們這麼做的好處是什麼?自己捅自己一刀?那個提爾是瘋了嗎?”
蔣雪洲神色凝重道。
“瘋沒瘋不知道……但他們顯然已經徹底不顧其他威蘭特人的死活了。”
由于在婆羅行省的出色表現,不久前她升到了C級研究員,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整天跟在導師屁股后面的小D級了。
成為C級研究員之后,她不但獲得了提拔研究員的權限,還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實驗室,以及由研究司配給的科研船。
而響應凱旋城的求援,與聯盟生物研究所派遣的研究人員合作解決名為‘死劑’的病毒,便是她在成為C級研究員之后接到的第一個任務。
其實嚴格來講,讓C級研究員出這麼大的任務是不太合適的,但由于她的導師在外部事務上比較有發言權,而且又有意提拔她,于是這個活兒才到了她這里。
不過老實說,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蔣雪洲倒是更希望她的導師能派個更靠譜的人過來。
或者至少也派個專業對口的吧!
不過調遣的命令已經下來了,她就算慌得一批,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好在聯盟的生物技術并不遜色學院太多,她稍微劃一下水應該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想要獲得勝利,對自己得比對別人更狠……我猜提爾大概是怎麼想的。根據我們……聯盟這邊的情報,死劑是無差別打擊武器,別人說是威蘭特人,就算是覺醒者一樣有可能感染,只是概率多少的問題。”
走到了蔣雪洲的身后,陳雨桐輕輕甩了甩落在肩頭上的頭發,用干練的語氣繼續說道。
“與其分析我們的敵人打算如何嚇我們一跳,我倒是更建議我們趕快開始工作……比如,將患者從人群中篩選出來,防止病毒進一步擴散。”
說著的同時,她的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的那群士兵的身上。
那些士兵雖然穿了防護服,但指望他們區分患者顯然是不切實際的。
幸好聯盟一直都在追蹤“死劑”的相關線索,甚至早在它的實驗型毒株第一次出現在婆羅行省就盯上了這玩意兒,并且把篩選患者需要的檢測試劑都給弄出來了。
如果將這場看不見的戰爭比作是一場賽跑,那他們已經在首戰中拔得了頭籌。
然而話雖如此,蔣雪洲的臉上仍帶著一絲愁容,低聲說道。
“……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手上只有一萬份試劑,而光是這一處隔離點就有上萬人了,每天還有將近5萬新增難民涌入。”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站在一旁的夜十便不假思索地開口道。
“這好辦,先按照上岸的批次把難民做個區分,按照千人一隊、百人一組、十人一伍的規格進行編號,盡量把有家庭關系的編在一起,接著做千人級別的篩查,把攜帶病毒的千人隊篩出來,再對攜帶有病毒的千人隊進行百人級的篩查,最后十人級,再最后精確到人。”
“理論上,最多測4次就能確定把‘死劑’的感染者從人群中篩出來了。”
“死劑”需要傳播的媒介,而這些“死劑”攜帶者的活動軌跡在宏觀上大概率是趨同的,因此患病的人員在概率上會呈現集中的態勢。
即,根據登陸時間和地點,密集的分布在幾個有限的樣本區間里。
照這個檢測方法,一萬個難民甚至連200份檢測試劑都未必用得到,他們這次帶來的一萬份試劑完全夠用。
至于后續涌入的難民,再從聯盟那兒運幾批過來就是了。
夜十忽然有種在玩瘟疫公司的錯覺。
而在聽到了他的建議之后,蔣雪洲愣住了幾秒,眼睛漸漸放出光芒。
“好厲害……”
聽到這句夸張的吹捧,夜十差點沒被自己的唾沫給嗆到,干咳了聲說道。
“別這樣……這不就是個分組檢測麼,又不是什麼難事兒,你花點時間肯定也能想到。”
這方法聽說在理工科實驗室里還挺常見的,他不信這家伙不知道,頂多是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
相比之下他還有更逆天的主意,不過沒那個必要就是了。
蔣雪洲的臉不由自主的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我不是做那個方向的,我是研究機械和AI的。”
夜十忍不住扶了下額頭。
“……那學院把你派來干啥?”
蔣雪洲眉毛輕輕抽了抽:“我,我哪知道?又不是我主動申請要來的!”
看著拌嘴的倆人陳雨彤,調侃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