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一切的犧牲都是為了什麼?
這場戰爭的終點到底在哪里?
為什麼事到如今連凱旋城都成了對手!
奧弗萊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胳膊上的血管向外凸起,忽然從嘴里擠出了一句話來。
“……我們到底在干什麼?”
一旁的副官怔怔地看著他,臉上漸漸露出慚愧的表情。
心中做出了決定,奧弗萊大步流星的走到碼頭前,沖著那排著長隊的人群大聲吼道。
“今天的航班取消了!沒有去對岸的船,都回營地里呆著去吧。”
他知道這麼做意味著什麼。
完不成今天的指標,提爾軍團長不會放過他。
不止如此,這些滯留在營地里的上萬余難民將繼續占據營地中的床位,而后面的人還在不斷的向前面涌入,他面臨的麻煩會越來越大。
然而無論如何,他都沒辦法把眼前的這些同胞推進海里,看著他們去死。
聽到萬夫長的“赦令”,在碼頭前排著隊的人群中紛紛發出如釋重負的聲音。
一些人鼓起了掌,還有的人朝著他喊著“謝謝”和“干的漂亮”。
看著那一張張重新恢復血色的臉,奧弗萊將軍嘴角不禁翹起一絲笑容,接著又回頭看向了自己的副官,用不容拒絕的口吻下令道。
“把海灘上的木筏都燒掉!”
副官肅然起敬的看著自己的長官,神色莊重地行了個軍禮。
“是!”
隨著奧弗萊將軍的命令下達,聚集在海灘前的平民們很快被重新帶回了營地。
士兵們往堆在海灘邊的木筏上澆上汽油,接著又點上了一把火。
那熊熊的火焰在海灘上燃燒,成為了黎明前的第一抹光亮。
驅逐艦的甲板上,馬洛克艦長手中舉著望遠鏡,全程目睹了海灘上發生的一切,而那雙寫滿憤怒的瞳孔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當看到岸上的士兵沒有逼著那些平民上船,而是燒掉了木筏并將他們放走之后,他更是興奮的狠狠錘了一拳船舷邊的護欄。
“干得漂亮!”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雖然他不止一次恨不得下令一炮轟了那幫狗娘養的,但凱旋城畢竟沒有對南方軍團宣戰,而他主動挑起這場戰爭也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那些平民一樣會死。
而且會死更多的人。
不過所幸對面的士兵及時的醒悟了過來,主動地制止了這場鬧劇!
看來巴托亞行省的同胞并非和提爾一樣,都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一些人已經清醒了——
他們是有希望的!
就在馬爾洛克艦長如此想著的時候,遠在岸上的奧弗萊將軍情況卻并不樂觀。
他的擅作主張讓今天發往威蘭特省的“炮灰”少了一萬個。
這不僅僅影響了提爾的計劃,還讓巴托亞行省北部的“前線”多出了一萬張嘴。
當天晚上,一百名穿著外骨骼的士兵便抵達了第117萬人隊負責的營地。
看著這隊裝備精良的士兵和他們胳膊上的弓弩型徽章,營地中幾乎所有士兵和軍官的臉上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鐵弩”快速反應部隊!
南方軍團空降兵中的王牌!
不止如此——
這幫家伙還都是提爾軍團長的親衛!據說每一名士兵都是注射了誘導進化藥劑的覺醒者!
看著站在營房門口的奧弗萊將軍,海因斯沒有解開面罩,只是面無表情地說道。
“奧弗萊將軍,我需要一個解釋,為什麼你管理的營地今天一艘船都沒有發出去。”
奧弗萊將軍無動于衷地看著他,毫不退讓地揚起了下巴。
“因為我們一艘船都沒看到。”
“這和我了解到的情報不一樣,”海因斯隊長從腰間翻出一只平板,食指在上面點了兩下,幾張照片呈現在了屏幕上,“這是仆從軍第10萬人隊提交的照片,他們聲稱向你們交付了812艘船。”
看著屏幕上的圖片,奧弗萊只覺得一團怒火涌上的心頭。
他恨不得把這玩意兒揉成一團碎片,砸在這家伙的臉上。
“你管這種捆成一排的木頭叫船?你怎麼不自己上去試試,看能不能用這玩意兒度過漩渦海?”
他怒不可遏的吼著,眼神死死的盯著海因斯,接著伸手指著他臉上的防毒面具。
“還有,你們這身裝束是什麼意思?生化作戰裝備?別告訴我是演習忘了摘!”
“這是機密,”海因斯根本沒有解釋的打算,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而且現在是我問你,奧弗萊將軍,應該向我解釋的是你。”
奧弗萊將軍冷冷一笑。
“我沒什麼好解釋的,在我看到能渡海的船之前,你們甭想讓我把一個人趕進海里!”
海因斯的瞳孔微微瞇起。
那殺人的視線穿透了戰術目鏡,不禁令奧弗萊將軍的心中一寒。
察覺到了那股殺氣,站在奧弗萊將軍身后的衛兵們都不由自主的將手放在了腰間,握住了掛在那里的沖鋒槍。
雙方之間的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仿佛隨時都可能打起來!
“奧弗萊將軍,”海因斯微微揚起下巴,“由于你拒絕執行提爾軍團長的命令,我只好將你帶回亞文特城聽后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