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之前,巴托亞行省作為尤里烏斯元帥親自征服的第一片“海外”陸地,曾被無數威蘭特人視作是有望最先結束廢土紀元的地方。
有很長一段時間,南方軍團也確實走在了軍團內部其他幾支力量的前面。
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們的存在也已經預示了軍團那幾乎必然的未來——
在瘋狂到了極點之后,走向最終的滅亡。
……
就在柯克眺望著岸上的同時,岸上的人們也在眺望著他的方向。
一道道人影從黑煙中走出來,朝著碼頭的方向靠攏。
那些人多半是老人孩子以及婦女。
即便身處于戰場,他們依舊排成了整齊的隊伍,安靜的等待著來接他們的船。
“前面的水域太淺了,我們沒法靠近過去。”看著岸上的一張張臉,那個名叫羅德里克的副官皺著眉頭說道。
柯克聞言淡淡笑了笑,將望遠鏡轉向了北邊的方向。
“不用擔心,來這兒的不只是我們。”
羅德里克下意識的抬頭望去,只見威蘭特省的方向出現了一顆顆細小的黑點。
他取出了望遠鏡,朝著海平面的方向看去,只見一艘艘大大小小的船只正朝著他們的方向前進。
其中大的有數十米長的輪渡,小的有僅僅幾步寬的漁船,放眼望去在海上連成了一片。
在聯合邦的艦隊面前,這一艘艘小船就像大象身旁的螞蟻一樣,然而將岸上的人們送去軍艦上卻是綽綽有余。
這些船都是之前南方軍團從民間征調,用來往威蘭特行省輸送難民的。
如今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威蘭特行省南部的隔離區已經建設完畢,從北帝國以及東帝國原來的物資也足夠凱旋城養活那數以百萬計的新增人口。
不止如此,最早登陸的難民已經能夠離開隔離區,而包括聯盟在內的各方勢力均表示愿意替凱旋城分擔一部分難民涌入的壓力,承接巴托亞行省流出的難民。
遵從難民本人的意愿,他們之中一部分人將離開威蘭特行省前往新大陸,或者遠渡重洋前往中洲大陸東部的百越、海涯行省。
到此為止,隔離區的涌入人口與流出人口已經能夠實現動態平衡。
凱旋城已經無需再控制巴托亞行省難民的流入速度,甚至可以騰出手來主動幫南方軍團搬運那些流離失所的幸存者。
而反觀南方軍團這邊,他們不惜一切代價發動的“決戰使命”計劃已經徹底宣告破產。
在凱旋城萬眾一心的團結之下,“死劑”被牢牢的控制在了隔離區內。
即便學院和聯盟的研究員暫時還沒有弄出可靠的特效藥和疫苗,那些被“死劑”感染的老弱婦孺們也無法再作為南方軍團的子彈發揮作用。
事實上,從“死劑”被凱旋城控制住的那一刻開始,南方軍團就已經輸掉了這場戰爭。
很快隨著潛伏期的度過,患病高峰期的到來,他們將不得不咽下自己釀造的苦果……
……
在那一艘艘小艇的幫助下,滯留在巴托亞行省北岸的數十萬幸存者終于得以逃出生天,登上從新大陸趕來接他們的船。
懾于那一艘艘戰艦的壓力,穆爾權衡利弊之下最終沒有下令讓麾下繼續攻擊,而在后面督戰的海因斯萬夫長也沒有催促他。
這些難民本來就是要送去北邊的。
如今對方主動派船過來接人,倒也正中了他們的下懷。
然而他并不知道,這種井然有序的撤退其實并不是提爾軍團長希望看到的……
另一邊,漩渦海的北岸,威蘭特行省南部的隔離區,一只只干凈整齊的帳篷坐落在距離海灘不遠的空地上。
一個多月前這里還是一片荒地,而如今卻意外有幾分欣欣向榮的感覺。
將近三十萬幸存者生活在這里,并以萬人為單位分成了大大小小的社區。
社區中有醫院,有食堂,有警局,甚至還有臨時課堂以及居民活動中心。
雖然這里的設施看著有些簡陋,但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運營著。
類似的隔離區在海岸線上還有十九個,收容的人數各不相同。
其中編號靠前的隔離區已經沒有新增患者,被準許從隔離區離開。
所有人都收拾好了行李,并將自己住過的帳篷打掃干凈,前往隔離區外的公路旁等待接他們去凱旋城周邊的大巴車。
等到他們離開之后,剛從巴托亞行省過來的幸存者將住進他們曾住過的帳篷,等待已經熟悉業務的醫護人員給他們做身體檢查。
由于距離“死劑”爆發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的緣故,新上岸的這批難民中已經出現了一些正在發病期的患者。
他們之中大多體虛弱乏力,意識恍惚,甚至器官已經出現了衰竭的征兆。
也幸虧這些人坐上了正兒八經的船。
換做是他們去坐那些用繩子捆成的木筏渡海,怕是連萬分之一活下來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