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沒上機油他們不知道,但總歸是有個修車師傅坐在倉庫門口看著的。
當然了,若是讓這些小伙子們知道,原價200銀幣的自行車批發價才30銀幣,只怕下一次被堵在工廠里的就不是威蘭特人,而是婆羅人了。
不過他們永遠不會知道。
畢竟拉索夫和工商業聯合會的其他人已經商量好了,給幾個特定大類的商品建立了指導價。
大家有錢一起賺,婆羅人不騙婆羅人,一定不會有人打價格戰的。
出售自行車只是一段小插曲。
拉索夫并沒有在賺快錢這件事情上戀戰,送走了賺獎金賺的盆滿缽滿的自行車師傅,便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自己的老本行上。
第一筆訂單很快到來,甲方是一名來自永夜港的行商,名字叫梅塔。
此人出手闊綽,以高于行情價10%的價格下了500萬的單。
飯桌上,拉索夫琢磨著這人,總覺得他不像商人,而像是軍閥的掮客。
果不其然,三杯伏特加下肚,那個叫梅塔的伙計不經意間透露了自己家人會的身份。
拉索夫嘴上一番恭維,客套了一番對家人會的敬仰,多說了幾句不要錢的漂亮話,不過心里卻沒太當回事。
他的客戶里有虎州的杰哈將軍,還有黑豹軍的軍頭,相比之下一個阿布賽克“小弟的小弟”養的馬仔,他還不至于真把對面當成個豪杰來對待。
商人嘛,游走各方勢力之間,禮節做到位了,把買賣做好就行了。
誰當這個大統領他真不在乎,畢竟都是一樣的蠢,真要拯救婆羅人還得看他們這些實業家。
反正這是他的看法。
就在拉索夫觀察著這位藍色家人的時候,坐在飯桌上的梅塔也在觀察著他。
而相比于前者那麼豐富的心理活動,后者的評價則要狠辣且鞭辟入里的多。
此公是個純粹的人。
或者說單純的人。
知道自己找對人了,梅塔放下手中的酒杯,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那模樣仿佛面對著自己的親家人。
“我們家人會和聯合會是一家人,如今前線告捷連連,戰爭馬上要結束了,像您這樣的實業家是我們最需要的,也是家人們最需要的。我們想邀請您去蛇州辦廠,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這不經意的恭維比天花亂墜的馬屁管用太多,而且也不顯得突兀。
有一說一,拉索夫還真吃這一套,只不過他倒是沒有被虛榮心沖昏了頭腦。
去蛇州辦廠……
那得是錢多的沒地方花了。
相比之下,他倒寧可捐錢捐物,這也是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方法。
“辦廠不是那麼容易的,對當地的基礎設施,還有工業配套都有要求,不是說把機器搬過去,這個廠就能開起來的。”
看著梅塔還想再勸說,他笑著說道。
“不過您放心,雖然我的工廠在海外,但婆羅行省需要我的時候我一定不會吝嗇自己的幫助!”
他把話說得很圓,往左往右都能圓的回來,坐在他對面的那個男人一番為難,卻果然不再開口說辦廠的事。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著了套。
蛇州是個什麼條件,梅塔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壓根就沒想過能請的動這位大老板過去,只是隨意地往棗樹上打兩桿子罷了。
他真正要做的是以退為進,讓這位心懷熱忱的實業家替他辦另一件事。
“您的難處我們也理解,辦廠的事情是我唐突了,全當我沒說。”
梅塔敬了他一杯酒,隨后一飲而盡。
拒絕了人家的盛情邀請,拉索夫心中覺得也有些過意不去,又用緩和的語氣說道。
“我不是不想建設自己的家鄉,只是再好的廚子也沒法用石子做糊糊,我一個人實在無能為力。不過這事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比如我看獅州的工業底子其實就不錯,等情況合適的時候我一定會過去考察的。”
梅塔笑著說道。
“沒問題!到時候我們一定盛情歡迎!”
拉索夫笑了笑卻不說話,顯然并不認為家人會有這個資格,只是沒把這句話寫在臉上。
梅塔頓了頓,又接著說道。
“工廠的事情先不提吧……對了,我聽聞拉文卡工業區有南方軍團的裝甲生產線,您能不能想辦法幫我們搞到征服者十號的圖紙?”
拉索夫愣了下,遲疑了片刻道。
“那……恐怕是挺難的吧。”
他倒是有琢磨過這件事情,不過也只是在腦子里幻想了一下。
雖然這也不是什麼核心機密,但拉文卡工業區自治委也沒說可以白嫖啊。
他現在生意做得正好,可不想冒這麼大的風險。
無論是法律風險還是誠信風險。
梅塔這次卻沒有后退,一臉懇切地看著他說道。
“拜托了,這對我們很重要!我們知道您是一位熱愛家鄉的實業家,我們只希望您能幫我們辦成這一件事,我們絕對不會虧待您,有什麼難處您只管和我們講,我們替您去解決!”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況且自己先前還拒絕了他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