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此,軍團打過來的時候只跑了個沙魯克,而不是三個蠢才全跑了,就留下一群各懷鬼胎的蠢蛋等著被逐個擊破。
那就算聯盟把都城搬到天都也沒用,什麼“屠夫”、“叢林之鼠”、“鐵將”都只能抱頭鼠竄地跑,頂多誰聰明跑得快罷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種“沒有思想”的庸才,卻偏偏是卡巴哈爵士那樣的知識分子最瞧不起的。哪怕阿布賽克把他從亞努什的刀下硬拽了出來,他們也會打心眼里認為這群沒有指導綱領的土匪能贏只是僥幸罷了。
卡巴哈爵士從來沒
這麼和他說過,但尼揚很清楚他就是這麼想的。
他們自詡是激進派認為所有人只要聽他們的就能好起來,結果變成了自我幻想中的理想主義者,以及多數人眼中的瘋子。
他們一定會想,“大不了讓聯盟向他們想象中的敵人發動進攻”,“只要敵人一犯錯一切都會好起來”,“敵人的失誤一定是必然的,因為他們是錯誤的”。
這種幼稚的想法和理想主義者有著本質上的不同的。
就好像實用主義者哪怕與虛無主義者再怎麼像近親,也終究不是虛無主義者。
這種瘋子最后只有兩個下場,要麼被一名徹頭徹尾的馬基雅維利主義者當槍使,要麼就是在僥幸的成功之后燃燒自己以及所有追隨者,完成那自我感動的殉道。
恍惚中他想到自己該寫什麼了,抓起了擱在紙上的筆,結果那筆卻掉在了地上,和幾片紅的像土一樣的血塊一起。
“老師!”
菲奧多驚呼了一聲,將栽倒在車里的尼揚一把拖了起來,卻看那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發生什麼事?”聽到后面動靜的司機猛的回過頭來,看到尼揚的狀況頓時臉色刷白,“先生!你這是怎麼了——”
“別管什麼了!快開車!”
被那血的顏色刺激的,菲奧多的大腦一片空白,不顧一切地騰出手揪住了那司機的衣領,沖著他大吼大叫。
那司機倒是沒有被血嚇到,以前給月族抵抗軍的領導開車的他也算半個士兵了,可剛想踩油門卻看向了前面人山人海的車潮。
馬車、牛車混雜在路上……
那都是從前線往東遷徙的流民們。
婆羅國第3萬人隊正在向塔桑河西岸挺進,那可是傳聞神出鬼沒的“叢林之鼠”!整場戰爭當之無愧的軍神!
而現在這家伙將槍口對準了他們……
內戰要來了!
“快想想辦法啊!對了,要不從這土路外面開過去!”
菲奧多大吼大叫著,臉上寫滿了絕望,卻沒想這土路好歹還是路,開到了越野的地上,只怕顛不了兩公里他們這車就得散架。
他們正在走的這條路就是唯一的路了,再沒有第二條路。
好在那司機反應迅速,立刻打開車門去了后座,將尼揚從車里抬了出來。
“你先扶著他!我去找人!”
沒有猶豫,那司機飛快的跑著,很快從遷徙的隊伍中攔住了一行大戶人家的車隊,想用以前的配槍和車鑰匙抵兩匹馬,并承諾無論救不救的活自家主人,都少不了他們好處。
那大戶人家也是個會做人的主,一看到配槍便知道出了事的那人身份不簡單。
于是他根本不收那配槍和車鑰匙,反派出三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兒騎著馬去幫忙,并自愿留下來替他們照看車輛。
這年頭有槍的就是大爺,能隨意拿槍出來抵債那得有數不完的槍了!
這個人情怎麼想都賺大了!
就在那大戶人家高興著的時候,三匹駿馬奔馳在曠野上,帶著昏迷不醒的尼揚趕往了距離附近最近的小鎮。
那兒有拉西的駐軍,有駐軍就有醫生和電話!
策馬奔騰了20里地,披星戴月的一行人終于趕到了最近的小鎮。
得知尼揚的事情之后,駐扎在當地的連長立刻向上級匯報的情況請求援助,并安排隨軍的醫療兵對他進行了緊急治療。
站在病床的旁邊,菲奧多心中充滿了懊悔和自責,在心中為昏迷不醒的老師默默祈禱。
而也就在這時,尼揚忽然咳嗽著睜開了眼睛,渙散的瞳孔也漸漸放出了一絲清明的光芒。
“老師!”菲奧多驚喜地叫了一聲,撲到了病床的旁邊。
尼揚卻像沒有聽見一樣,忽然伸出了那跟像爐柴棒一樣的手,牢牢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跑……”
菲奧多懵了一下,一頭霧水的看著他。
“……什麼?”
尼揚深深吸了口氣,望著天花板的眼神有些絕望,費盡全身的力氣一字一頓的說道。
“快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你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菲奧多緊緊地回握著老師的手,俯下身將臉湊近了過去。
“誰?!您是說拉西嗎?!”
司機聞言咳嗽了一聲,示意這小伙子這里是拉西的軍營。
而站在一旁的連長卻像沒聽見一樣,裝作不知道的看向一旁。
他當然知道猛犸城發生了什麼,而且一看見尼揚在這里他什麼都知道了,不出意外的話上級應該在趕來這里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