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鷹不用守在門口了,你一個人在那很危險,趕緊下車和冰糖開始向我們匯合,準備開戰了,”路遠指揮道。
然而就在此時,小鷹忽然透過車窗看到外面的黑夜里,一個黑色的人影站在不遠處,緊緊的盯著自己。
對方穿著黑色的雨披,面目也都籠罩在雨披的帽檐下。
雙方的氣機像是鎖定了一般,彼此都靜靜的等待著,但誰也不知道對方在等什麼。
通訊頻道里傳來冰糖的聲音:“小鷹,你在哪?快來匯合。”
可車里的小鷹一句話也沒說,汗滴也緩緩從鬢角落下。
遠處大樓上的火光越來越大,滾滾濃煙從十多個窗口向外翻涌。
忽然。
蒼穹之上的烏云里,水汽遇冷空氣后快速凝結,終于匯聚成一滴水,向下飄搖墜落。
那水滴穿過云層,穿過漫長的高空。
終于,啪嗒一聲。
砸在了出租車的引擎蓋上。
空氣里的土腥味快速擴散起來,那滴雨像是捅破了蒼穹,嘩啦啦的雨幕從頭頂落下,天色更黑了。
遠處,跳廣場舞的大媽們趕忙收起音箱,一個個四散奔逃著。
小鷹看到那名殺手穿著黑色雨披緩緩向自己走來,但又停住了。
幾十個大媽用手遮擋著頭頂沖了過來,似乎要冒雨沖進興隆小區。
她們從殺手、出租車之間穿過,就像是在兩人之間拉起了一條短暫的帷幕。
咔噠一聲小鷹快速下車,他要防止那殺手挾持百姓做人質!
可就在他打開車門的一瞬間,又不由自主的愣住了。
只見那群大媽跑過去后,雨幕中的殺手依舊站在原地。
彼此間的視線再無遮擋,可那殺手呆呆的站在原地,頭頂還插著一張撲克牌,血液正從那撲克撕裂的顱骨縫隙中流出。
一條如閃電般的血線,從對方的額頭流至下巴。
殺手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而小鷹則發現,對方身上的雨披不知何時被人扒走了,原本穿著雨披的殺手,此時顯露出雨披下的黑色夾克來。
那死去的殺手仰面向后倒去,重重的摔在了暴雨傾盆落下后的積水里。
小鷹豁然朝大媽們的背影看去,正好看到人群中有人正快速的將黑色雨披套在身上,轉眼間便鉆入了小區之中。
興隆小區很大,是洛城最早的商業住宅樓盤之一,總共有六十多棟居民樓。
平日里還沒感覺它地形有多麼復雜,現在小鷹卻覺得這里像一座迷宮,轉瞬間便將人給吞沒了。
小鷹關上出租車們,一邊往殺手身邊跑去,一邊在通訊頻道里說道:“路隊,有不明人物進場。我剛剛在小區門口被一個殺手盯上,結果這人突然混在廣場舞的大媽里面,不僅干掉了那個殺手,還奪了殺手的雨披。”
“他人在哪?”路遠凝重問道。
“他往小區里去了,我感覺可能是友軍,”小鷹說道。
他蹲下身子查看殺手的傷勢,結果他赫然發現,對方腦門上插著的不過就是一張普通的撲克牌。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
剛剛小鷹離得遠沒看清,還以為是不是什麼特制的兇器,可此時瓢潑的雨幕落下,那張撲克被雨水打濕后軟塌塌的貼在了殺手的腦門上。
小鷹驚愕中看向興隆小區的深處,對方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把一張紙撲克打進人類最堅硬的頭骨之中?
他翻開那張浸濕的撲克,牌面上被雨水染成灰色的joker正無聲的發笑。
紅色的嘴唇,仿佛要咧到耳根。
“路隊,這個進場的人是超凡者,”小鷹說道:“級別未知。”
路遠問道:“死者尸體的脾臟上有傷口嗎?”
小鷹翻開殺手的黑色夾克:“路隊,沒有傷口。”
路遠有些疑惑,這可和他們預測的不太一樣。
燃起大火的居民樓,不止一棟。
短短幾分鐘,三棟居民樓都燃起大火,連暴雨都無法將濃煙驅散。
原本是用來遮風擋雨的混凝土結構,現在卻將大樓里外隔絕,外面是傾盆的暴雨,里面確實火勢迅速的蔓延、悶燒。
樓外磅礴的雨幕將嘈雜的聲音阻隔開來,但樓里的劉德柱一家人卻能聽到樓道里急促的腳步聲。
所有人都在往下面沖。
“爸媽快走,”劉德柱顧不上慶塵的叮囑了,不是他不想聽話,而是有人逼著他必須離開。
雖然不知道出去后會面對什麼危險,但總比燒死在大樓里強。
“外面雨太大了,等我拿把傘!”王淑芬說道。
“什麼時候了還拿傘,”劉有才拉扯著老婆就往外面沖去,一開門所有人便看到樓道的天花板上有黑霧翻涌著,煙塵與燒灼后的空氣雜質導致大家嗆咳起來。
樓道里呼喊聲、喘息聲交雜著,所有人都在玩命的逃。
他們這老舊的小區只有七層,沒有電梯。
上下也只有一條樓梯作為逃生通道。
劉德柱沖進屋里,復又沖了出來:“毛巾!快捂住口鼻!”
這時,樓上沖下來一名慌不擇路的中年人,竟在經過劉德柱家時,不小心用肩膀頂到了王淑芬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