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兩人都翻滾著摔下樓梯。
“媽!”劉德柱急眼了。
他沖下臺階扶起王淑芬,卻見自己母親的腳踝不規則扭曲著,明顯已經骨折。
“柱子你別管我,你先往下跑,讓你爸來扶我,”王淑芬焦急說道。
“我爸可扶不動你,”劉德柱說著便將母親背在了身上,然后朝著劉有才大喊:“爸你還愣著干什麼,快跑啊!”
這時劉德柱真的有些慶幸自己注射過基因藥劑,若不是基因藥劑增強了他的身體素質,他還真不一定能背動母親。
一家三口朝樓下跑去,那名撞到王淑芬的中年人掙扎著起身,劉德柱本想踹他一腳,最終還是忍住了。
王淑芬在兒子背上趴著,骨折后傷口先是麻痹,然后才是隨之而來的鉆心疼痛。
但她一聲都沒吭,生怕分了兒子的心。
背著母親的劉德柱一邊順著樓梯往下跑,一邊還念叨著:“媽你別害怕啊,咱們是樓上著火,往下跑不會有事的。我現在不是一般人了,背著你一點都不累。”
王淑芬忽然覺得,踝骨也沒那麼疼了。
當一家三口沖出樓道時,這里已經聚集著數百名居民。
這場大火來的太過突然,以至于大部分人都沒來得及拿傘,密集的雨滴拍打在所有人身上,大家抬頭看著樓頂的黑煙,神色無助且茫然。
帶著手機的人急忙撥打119,沒來得及帶手機的人,只能在雨中等待。
此時此刻,劉德柱背著母親向四周打量。
如今的劉德柱也不再那麼無知,他很清楚有人縱火逼他出來,就是要趁亂殺他的。
可是,殺手呢?
興隆小區因為太過龐大的關系,所以有四個正門,兩個小門。
就在這大雨滂沱中,六支身穿黑色雨披的隊伍,正悄無聲息的從六個方向進入小區。
他們每隊都有六個人,正以標準的滲透戰術隊形向小區內緩緩走去。
三人突進,兩人側翼,一人殿后。
黑色雨披下,所有人的面目都籠罩在帽檐之中,殺手們攏在雨披里的手掌,要麼按在槍柄上,要麼按在刀柄上。
雨水落在他們的膠質雨披上濺起水花,發出噼啪噼啪的聲響。
殺手們腳踩著積水,卻絲毫沒有被這嘈雜的外部環境干擾。
最西邊的那支小隊里,最前方的領隊之人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他回頭查看,卻并未發現異樣。
但很快,領隊之人意識到哪里不對了。
他在心里反復確認著身后的人數,1、2、3、4、5、6。
沒錯,是六個。
加上他,則是七個。
領隊在帽檐下的瞳孔驟然收縮,雖然大家都穿著同樣的黑色雨披,可他們的隊伍后方多了一個人!
剎那間,領隊抽出大腿外側的匕首返身向后沖去,他從戰術隊形之中穿過,雨披下的匕首直指最后一人!
雨披帽檐下有雨水滴落,隨著他兇猛轉身,竟是甩出一片晶瑩的水花。
殺手們察覺不對時紛紛讓開身形,唯有那最后方的人站在原地搖搖欲墜。
不對!
領隊在黑暗中看清了,那最后方的人已經閉上眼睛死去,對方右腹部脾臟的位置,雨披不知何時已經被人豁開了巨大的口子。
之前,這名死去的殺手一直被人提著跟在隊伍里,直到領隊發現問題,對方才松開了提著這名殺手的手掌。
待到他意識到這點時,側面已經有人抬腿朝他踹來。
轟然一聲,領隊的身體側飛出去。
這一腳太重了,根本不是普通人類能夠爆發的力量,領隊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卡車撞在了身上一樣,渾身骨骼都即將散架。
他向左側飛著,從天空中落下的雨幕還來不及填補空缺,于是一層又一層的雨水就像是被人撞穿了一個人形的洞口!
領隊在空中,透過那個洞朝兇手看去,一道雷電從蒼穹之上蜿蜒而過,點亮了一瞬的夜空。
領隊愕然發現,那兇手帽檐下的面孔很年輕。
年輕到讓人難以置信。
正是慶塵。
然而最令領隊接受不了的是,那少年的注意力已經不在自己身上了,仿佛已經判定自己不可能再有戰斗力。
卻見慶塵忽然矮身避過了身旁襲來的匕首,瞬間便繞到了一人身后,他兩指之間夾著的撲克劈雨而行,只輕輕滑過,殺手的脖頸便有血線爆裂開來。
雨水,血水,渾濁在一起落在地上,再也分不清彼此。
誰也不知道這紙質的撲克牌,在那少年手里為何會鋒利如刀。
不,比刀還鋒利。
慶塵無聲的單手提著面前被割喉的殺手尸體,緩緩向右側移動著。
殺手們無聲打量著,心中默默驚詫。
一百多斤的重量在對方手里,就像提了一桶食用油似的輕松。
三名殺手在夜色中相視一眼,這是超凡者!
他們同時將手按向腰間槍柄。
可是,少年身形藏在尸體后面,只露出小半張臉來。
三名殺手誰也沒把握在這種情況下開槍命中。
黑暗中,慶塵的帽檐不斷垂下水來,但他的氣息卻前所未有的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