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柱在雨中一愣,臉上驟然露出感動神色。
不知為何,他心中有某種戰栗般的感激之情在翻滾涌動,就像是海底巖漿噴涌奔騰。
其實劉德柱與慶塵直到今日也不過是合作關系,誰也不是誰的奴隸。
又不是什麼封建社會,早就沒有主公、家臣那一套了。
所以,劉德柱會有自己的小心思、小算盤,甚至幻想著什麼時候翻身農奴把歌唱。
但這一刻,劉德柱忽然覺得,好像跟著這樣的老板一直走下去也不錯。
“謝謝,”劉德柱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他狼狽的背著母親,和劉有才一起往外跑去。
當他跑過兩人身邊想看清恩人面目時,卻發現對方全都低著頭,那帽檐下的陰影里什麼都看不清。
然而就在此時,不知何處傳來聲音:“誰說你們可以走了?”
下一刻,地上的雨水竟翻滾起來,所有積水嘩啦啦的向門口涌去,眨眼之間竟猶如一道巨大的海浪般,朝著劉德柱反拍過來!
地面忽然干燥了起來,那藏在暗處的超凡者轉手間將其他地方的水,全都抽向那條巨浪!
慶塵默默的看著,原來這就是超凡者之威!
千鈞一發之際劉德柱看著巨浪心生絕望,某一刻他眼底深處有一抹火焰般的紅色翻涌不停,但轉瞬即逝。
似是有什麼枷鎖要打開,然而這一方天地卻從未允許過這樣的枷鎖打開。
于是劉德柱眼底的火又重新熄滅。
就在他以為自己即將死亡的剎那,天上傳來聲音:“他們可以走了,我說的。”
所有人豁然抬頭,只見蒼穹之上一個身影快速下墜著。
那猶如雷霆的下墜之力裹挾著巨大的壓力!
轟然一聲,秧秧從天而降,半蹲著踩在了巨浪上,竟生生將那巨浪給壓制成了湖面!
那迷路向北的少女在飛到北邙山時,終于意識到自己竟再次迷路。
這緊趕慢趕問了好久的路,終于抵達戰場!
她未多言,卻是驟然朝東方狂奔而去。
一瞬間,秧秧身周數十米的范圍內,正在降落的雨水忽然靜止了!
清澈的雨滴懸停在空中,不上,也不下,慶塵轉身環顧四周,那一粒粒雨滴像是被人按了暫停似的。
力場。
強大的力場!
卻見秧秧一拳朝某處雨水轟出,她身旁懸停的雨水被莫名的引力排列成兩個相匯的線圈。
彈指間。
她拳頭所及之處竟有一人被捶出了雨幕!
那超凡者一直依靠能力,暗自躲在雨幕之中,甚至都沒人發現過他。
但秧秧不一樣,周圍的力場變化全在一心,她哪怕就是閉上眼睛,也能知道哪里有人,哪里沒人!
轟然間,那超凡者被捶上了半空之中。
就在他即將落下時,這位超凡者擰腰想要穩住身形。
可他忽然發現自己下落的速度變慢了,就像是一塊鐵球從空中下落時,鐵球忽然變成一片羽毛!
不,不是鐵球自己變成了羽毛,而是環境里的力場變了!
“起!”秧秧以一擊兇猛無匹的下勾拳打在超凡者腹部。
卻見超凡者身體如蝦米般蜷曲起來,整個身體突然飛上了數十米高空。
就在他即將飛到頂峰開始下落時,那莫名的浮力又消失了!
憑空消失的浮力,就像是憑空出現的重力,來無影去無蹤,隨意拉扯!
在場所有人都驚詫的看著這一幕,他們只感覺這世界的“基本力”在被人篡改著。
那超凡者直直朝地面墜落下來,他想要用雨水拖住自己,不然從數十米高空落下就算是c超凡者也一樣要死!
可是,這位超凡者在下墜過程里分明感覺到,有無形的力場正在與自己爭奪著雨水的控制權,平日里隨心所欲的能力,這時卻力不從心了。
轟隆一聲,超凡者重重的摔在地上,又重重的咳出一口血來,腦袋歪了過去不知死活。
直到這一刻,秧秧才環顧四周:“誒?人呢?”
她想找慶塵的蹤影,但對方竟是趁著超凡者之間戰斗的空隙,護送著劉德柱走了。
秧秧似乎有些生氣:“你走了我怎麼回家呀!真是的!”
這時路遠那邊也解決了所有殺手,他趕過來看向秧秧:“額,姑娘你是誰?”
秧秧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我也是劉德柱的手下!”
說完,秧秧又飛上了天空,就像她來時一樣突兀。
路遠抬頭看著對方消失在夜空:“???”
只這一句話,路遠心里便掀起了軒然大波!
就看剛才少女出手的模樣,完全是以碾壓之姿將那名超凡者吊在天上捶,對方毫無還手之力!
彼此雙方,只頃刻間高下立判,宛如云朵與爛泥的區別。
按照路遠估算,這少女少說也是個b級!
這樣的超凡者,竟然是劉德柱的手下?開什麼玩笑!
咋的,現在流行給劉德柱當手下嗎?!
路遠當然知道劉德柱不是幕后之人,還知道他背后有幕后主使者,那個真正的大人物還藏在暗處。
但他在今晚以前一直覺得,以劉德柱為臺前棋子的這個“團體”,只是個小團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