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少女鄭憶一只手拉著輕軌的吊環,一只手拉扯著自己的小挎包,她看著輕軌從空中駛過,從一棟又一棟大樓里穿梭,不知道為什麼心情便格外愉悅。
可能是因為自己的生活負擔小了很多,也可能是因為稍顯孤僻的她多了個朋友。
這時,秧秧問道:“鄭憶,我昨天看到你包里有一支民用的電擊棍,你平時身上都帶著這個嗎?”
“嗯,”鄭憶點點頭:“我家在第九區,每次周末回去的時候都要小心一點,在那里如果出事了,就算報警的話,等警察到現場也都兩小時之后了。”
“這麼慢?”秧秧皺眉。
“嗯,”鄭憶點點頭:“媽媽說,那些聯邦警察是怕犯罪現場有槍,如果去的太及時,他們也可能被槍擊。如果去的晚一些,等案件結束后他們收尾就好了。九區的人命,不值錢的。”
秧秧看向窗外,明明是一座看起來就非常美麗的城市,一座座建筑仿佛矗立在仙境之中,但底層的生活卻如此艱辛。
她昨晚無意中拉開鄭憶的冰箱,卻發現里面只有最便宜的蛋白棒,桌上還有最廉價的復合維生素。
那一刻秧秧就明白鄭憶為何要努力學習了,那是底層人民能做的最后努力,他們只能通過知識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到了學校之后,秧秧忽然發現高二3班的同學們正交頭接耳,待到她和鄭憶進班后,大家的討論卻停止了,紛紛朝她看來。
她好奇的問了一位男同學:“怎麼了這是?”
“昨晚有兩位同學跟著他們表哥去看拳賽,結果發現跟你很熟悉的那位轉校生,竟然就在拳臺上,”男同學低聲說道:“他們說慶塵同學在海棠拳館還有個花名叫慶小土,昨晚第一次以新人身份定級,定了虎量級。”
八角籠里可分生死的黑拳上不了臺面,然而很多聯邦人就喜歡看這個,尤其是青少年。
那位男同學好奇的看向秧秧:“昨天你們倆不是放學一起走的嗎,你不知道?”
“還真不知道,”秧秧答道。
那位現場看過拳賽的同學亢奮道:“我昨天親眼看到慶塵同學上了定級賽,一開始還挨打呢,后來變的特別生猛。不過到了虎量級之后,慶塵好像就有點應付不來了,他被那個黃子賢按著打了十多分鐘,才絕地翻盤。”
秧秧點點頭,那她知道慶塵今天為啥沒來上學了。
說實話她也去看過黑拳,整座18號城市里光是黑拳場館就上百家,一家打的比一家兇狠,慶塵現在肯定身上掛著彩呢。
只聽另一位昨晚在現場的男同學繼續說著:“慶塵同學并沒有應付不來好嗎,我覺得昨天晚上最精彩的拳賽就是那一場。你們都不知道,慶塵同學剛開始有點適應不了虎量級的節奏,被人擠到八角籠邊緣,結果后來也不知道他怎麼就爆發血性,跟對方用以傷換傷、以命換命的打法,逼的那位老拳王束手束腳,最后竟然還把對方給打哭了!”
……
……
此時此刻,慶塵正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他還不知道班級里正展開著一場關于他的討論。
慶塵知道李叔同帶他上拳臺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在實戰中消化自己獲得的力量。
每位騎士晉升都是跳段式,所以他們必須有一個熟悉自己的過程。
就像一個小孩子忽然拿到了一千萬,但他只知道一千萬可以買棒棒糖,卻不知道一千萬還可以用來買房、買車、買房車。
而且,慶塵跟那些久經訓練的人不同,他所得到的訓練就只是葉晚倉促教授的那段時間。
所以他需要不斷的復盤、觀察、學習,這也是他最擅長的事情。
拳館里每天都在發生著殊死搏殺,拳手們也是最精于格斗技巧的那批人,所以歷代騎士才會在那里磨礪。
也正如李叔同臨走前說:待到你不用騎士真氣打敗虎量級拳手,就可以開始考慮下一次生死關。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讓慶塵在第四區最好的拳館里,從最好的黑拳拳手身上,學習到最好的格斗技巧。
到了那個時候,他才不是一個只空有力量的傻子。
想到這里,慶塵結束了今天的復盤,并拿手機撥出一個電話:“喂,你好,我是慶小土,能讓保姆車來接我嗎?”
電話對面傳來江小棠的笑聲:“好的,這就給你安排,你現在是咱們拳館里正當紅的拳手,想什麼時候來都可以。我看看啊,你父親留的地址是洛神大廈,對嗎?”
“嗯,是洛神大廈,謝謝,”慶塵掛了電話。
他有些疑惑,按道理說這種電話打過去難道不該是拳館的工作人員接嗎,怎麼會是直接打到了拳館老板的手機上?
很快保姆車便到了,慶塵坐在豪華的保姆車上,并發現座椅旁邊的桌板上早就給他備好了水果與茶點。
黑色的保姆車穿過龐大而又錯綜復雜的城市,仿佛行走在迷宮之間。
幾十分鐘后,保姆車直接開進了拳館的后門,但是當慶塵打開車門的剎那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