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塵誠懇道:“懂了。”
他不知道江小棠為何做這一手準備,只覺得對方不應該對自己這麼好。
“姐,”慶塵問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江小棠平靜的笑了笑:“因為你師父曾經對我有養育之恩,當年他們被捕的那個夜晚,本該我秘密保護某些人,結果我因為害怕沒有去做。這是我欠他的,既然還不上他,那就干脆還給你。”
其實,當李叔同領著慶塵來這里的第一次,她就知道慶塵身份了。
而慶塵這時也明白,難怪林小笑一直對江小棠懷有憤恨,原來是因為一些陳年往事。
他想了想說道:“姐,你當年應該年紀還小吧?”
“我知道你想安慰什麼,我那年19歲,但這并不是膽怯的理由,”江小棠說道:“在我很小的時候他把我從人販子手里救下來,如果沒有你師父,我可能會和第四區的很多女人一樣在街頭招攬客人,而不是坐在這海棠拳館里享受生活。我、林小笑、葉晚、李東澤,我們的命都是他給的,八年前那天晚上我本該把命還回去的,但是我害怕了。”
江小棠還記得很清楚,李叔同救下她的那天黃昏,就曾問過她,如果有一天需要她把這條命還回去,是否愿意,如果愿意的話,就給她一段嶄新的人生,如果不愿意的話,可以找人寄養她。
江小棠回答的是愿意,然后李叔同給她買了好吃的糖果,給她買了好多新衣服,還給了她一個家,和兄弟姐妹。
時至今日她都記得,那天的新衣服上印著紅色的小碎花,糖果是18號城市第五區長鳴巷的林記糖果。
但八年前她沒有遵守承諾。
出事之后,江小棠一直等著李東澤來殺自己,但也一直沒有等來。
這八年時間她一步都沒邁出過第四區,她知道李東澤很想殺了自己,一定是李叔同沒同意,對方才沒有動手。
李叔同還是那個骨子里重感情的李叔同,不論何時都沒有變過。
慶塵搖搖頭:“姐,我沒有立場去替誰原諒你,但師父既然領我來了這里,還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就代表著有些事情已經過去。”
江小棠笑著摸了摸慶塵的臉頰:“可能吧。”
慶塵原本想躲開這只手,但最終還是沒有,因為他感覺到這只手里的溫度不摻雜一絲雜念。
包間里。
“對了,”李長青忽然說道:“你們認識那個叫做慶小土的拳手嗎?”
李依諾回答道:“看過他的拳賽,但不認識。”
“是嗎,我聽人說,依諾你們三個人常常來這里,而且當這位慶小土拳手出現后,來的格外勤了,”李長青笑瞇瞇的問道:“以前都是每周末來一次,現在是天天來一次。”
李依諾內心一凜,她知道自己這位姑姑是李氏二代里,真正的實權人物之一。
李氏是一個龐然大物,所以即便李長青只是掌管著一小部分權力,但也足以讓人心驚。
要知道,在1號城市的權力爭奪中,李長青即便面對陳氏老一輩大人物都不落下風。
如今1號城市里,支持李家的市議員已經占了半數以上。
這種人物,絕對沒有想象中那麼好糊弄,對方在來之前,就把調查做足了!
李依諾思索著該如何回答,卻聽李彤雲甜甜道:“姑姑,是我求著依諾姐姐帶我來的,我喜歡那個叫做慶小土的拳手,我是他的粉絲呢!他第一場打法兇猛,還把一個虎量級拳手給打哭了,后來還連打六場,所有虎量級拳手都不是他的對手,我感覺他好厲害!”
“原來如此,”李長青笑著摸了摸小彤雲的腦袋:“你喜歡他也很正常,不過記得別耽誤家族內的功課,我可是聽說了,你最近在家族學堂內上課的時候經常打瞌睡,而且還欺負別的男生。”
李依諾沒想到,李長青竟是連小彤雲都調查了。
而小彤雲今天面對強勢的李長青,非但沒有緊張到不敢說話,反而表現的處處得體且機智。
每句話都說的恰到好處。
“打瞌睡這個我認,我以后會改的,”小彤雲說道:“但如果有人說我欺負男生就不對了,這難道不是咱們家的某些男生太軟弱了嗎。”
這句話似乎正好說中了李長青的心意,這位年輕的姑姑笑道:“我今天下午才剛跟學堂的負責人聊過,家族學堂必須開設格斗課程,培養家族子弟的陽剛之氣。依諾你看看你的那些兄弟,有一半人都娘炮兮兮的,不務正業也就算了,我稍微訓他們兩句就哭哭啼啼的。”
李長青立足于李氏之中非常強勢,所以從來都見不得后輩軟弱。
當她得知慶塵還是個黑市拳手的時候,并沒有感到有什麼不好,反倒是增添了幾分喜歡。
這時,李依諾從李長青的話語里抓住了一個細節,開設格斗課程總得有老師吧?
這個老師,不會已經內定了慶塵吧?
這典型的因人設崗啊,是專門為這個人才設立了這麼一個崗位!
包間外面忽然傳來了歡呼聲,下一刻,拳場觀眾站起身來,注視著慶塵走進八角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