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那些身穿斗篷的禁忌裁判所成員,將斗篷全都摘下,他們從腰間拿出一只小小的袋子,將不知名的粉末傾倒在地板上。
很快,粉末宛如活物般散開、滲透到附近的地面上。
“我沒有流血,”李東澤搖搖頭:“對了,你姐姐最近忙什麼呢。”
“你為什麼老關心我姐姐,”四月警惕起來。
“沒事,”李東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風衣,朝不落幕會所外面走去。
門口,早就有車子在等著了,他坐進后排靜靜的思考著什麼。
司機輕聲問道:“老板,和勝社逃離之后被送去了附近的第四區公立醫院,需要我們去砍他們嗎?”
“不用,”李東澤想了想說道:“今晚動靜已經夠大了。”
他拿出手機,給壹發去消息:“小老板那里一切順利?”
壹回復:“順利。”
李東澤再次發消息:“那他什麼時候接手恒社?”
壹過了兩秒回復:“我猜他不愿意接手恒社。”
李東澤在車里皺起眉頭:“他不愿意接手,那我怎麼離開。”
壹反問道:“你如果離開,你的下屬怎麼辦,面對其他勢力的蠶食嗎。”
李東澤放下手機,輕輕按下車窗,點燃了一支香煙。
香煙的前端被火焰燒灼,一根根煙草卷曲起來發出滋滋的聲響,顯得有些孤獨。
李叔同已經帶著林小笑、葉晚開始了一段漫長的遠行,很多人羨慕李東澤的顯耀,然而對他來說,最想做的并不是擁有這虛無的權力,而是跟著老板一起去浪跡天涯。
如今,恒社成了李東澤身上的枷鎖,讓他無所離開。
以前老板還在18號監獄里的時候,他還沒有如此明顯的感覺,當被留下的只剩他自己時,孤獨感就像此時18號的天空,被一座座鋼鐵與水泥的大廈給割裂著。
李東澤想了想再次拿出手機給壹發去消息:“你給小老板說,我幫了他的忙,他也要幫我。”
李東澤在不落幕會所里喝了一杯酒,又在門口抽了一支煙,終究是沒等來財團的圍剿。
看樣子,只要李叔同沒死,大家就還不敢為這點小事撕破臉。
此時,他從懷里掏出自己一直掛在胸前的那只老懷表來,掀開了金色的蓋子。
只是,那懷表蓋子下并不是指針與機芯,而是宛如宇宙黑洞般的深邃黑暗,當打開的剎那,仿佛連懷表周圍的光都被吸了進去。
漸漸的,黑暗中多了點什麼,像是有星辰在閃爍,又像是有雪花在飛舞。
李東澤皺起眉頭:“怎麼又要下雪了。”
寒冷的天氣里,他說話時都會吐出白氣,第四區里紛繁的全息霓虹一點都不怕冷,天上碩大的金魚還在拖曳著長長的尾巴。
事實上,禁忌物里也不全是極度危險的,比如某人的懷表只能查看24小時后的天氣。
有些時候李東澤覺得自己該去當一個農民,因為他可以準確的在下雨前收麥子,然后不把自己知道的天氣告訴鄰居。
他可以坐在雨中的屋檐下,看鄰居們狼狽的模樣。
……
……
“你好,打擾一下打擾一下。”
早晨的病房門口,一位中年人賠笑說道:“請問這個病房里有沒有傷殘人士,是這樣的,我們這邊提供專業的機械肢體安裝,還有仿生器官售賣,各位有沒有需要的?”
慶塵看著這位中年人愣了一下,他又看了看走廊上來來往往的醫生和護士,好像也沒人打算出來管一管。
門外,剛剛上完廁所過來的小鷹把中年人提到一邊:“趕緊滾蛋,沒人需要你那種劣質機械肢體和仿生器官,我們都好著呢,器官也好著呢!”
卻聽中年人笑了笑:“那你們的器官賣不賣……”
慶塵震驚了,里世界做生意的人,路子都這麼野嗎?
這時,小鷹湊到慶塵身邊,趁著病房里沒人的時候問道:“那個……我能加入你們的組織嗎?”
慶塵沉默片刻:“其實我們現在本就屬于同一個組織啊,上次回歸的時候,我就加入昆侖了。”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小鷹便哭笑不得起來:“你同時加入昆侖和九州,那能算加入嗎……說認真的,我想加入你們,感受一下組織文化。”
慶塵疑惑道:“你也想舉報你爸?”
小鷹愣住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兩個人說的組織文化,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
正說話間,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慶塵抬頭一看,赫然是李長青已經到了門口。
小鷹趕忙退到一旁,老老實實的站著。
李長青笑盈盈的坐到慶塵床邊,輕輕掀開他腦門上的紗布,發現血已經止住了,這才放心下來。
慶塵忽然轉頭看向小鷹,以及對方那羨慕的眼神,這才明白對方說的組織文化是什麼。
這誤會大了!
然而,慶塵此時的注意力,竟被另一人吸引過去,他的余光越過李長青的肩膀,赫然看見影子候選者之一“慶一”也站在門口。
這位小男生瘦瘦弱弱的,在林小笑的資料里對方只有14歲,看起來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頂著一個乖巧的西瓜頭。
李長青一邊給慶塵削起蘋果,一邊笑著說道:“你看我有多在乎你吧,今天堂妹的兒子來半山莊園做客,我都第一時間先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