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號很小很破,只能攜帶180個蟹籠,連配額也要比其他的捕蟹船少一些。
一般情況下,阿爾卑斯號攜帶的蟹籠就有300個。
然而,他們這邊才剛剛將蟹籠吊起來,還沒來得及往里面掛上鱈魚誘餌,便聽到有利器在夜空中破風而來。
剎那間,一枚撲克牌隔著上百米距離飚射而至,割斷了阿爾卑斯號吊機上的繩索。。
撲克去勢未止,竟是繼續向前旋轉,在克雷格右側臉頰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口子后,才慢慢飄落在甲板上。
Joker。
那紅黃相間的Joker牌面,就像是躺在甲板上發出無聲的嘲笑。
那蟹籠噗通一聲,墜入了深海之中。
克雷格驚異莫名的看向北極號,他拿出望遠鏡,正好看到那位曾經來過胡桃酒吧的少年,正對自己咧嘴笑著,并露出潔白的牙齒。
那強大的壓迫感,遠隔上百米都直撲面門。
他看著甲板,撿起那張撲克牌來輕輕一撕,Joker就一分為二成了兩張紙片。
這就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紙撲克牌了,為什麼能割開繩索?
要知道,那繩索是負責吊起六百八十磅蟹籠的粗繩索啊,紙牌憑什麼能割開?
克雷格心有余悸的摸摸臉頰上的血口子,心想如果剛剛這撲克牌劃過脖頸,那他現在是不是已經死了?!
他莫名想到水手遭遇‘海怪’之后回來說,對方既然沒打算殺人,那就千萬不要去主動挑釁了。
不然一定會死的很慘。
就像是水手落入海中遇到虎鯊,對方沒打算吃你,你就千萬不要自己閑著沒事瘋狂晃動身體引起對方的注意。
想到這里,克里格默默的把撕掉的撲克牌揣進了兜里。
以免對方看到自己撕掉撲克的行為,將此視為一種挑釁……
駕駛室里,正負責掌舵的水手說道:“船長,北極號那邊通知我們說,想要在黃金蟹場下籠子沒問題,反正都是大自然的饋贈,但是按照巴倫支海上的規矩,我們必須等北極號離開后才能開始干活。”
克雷格突然冷冷說道:“下錨,所有人都回船艙里休息,等北極號走了之后我們再下蟹籠。”
準確講,克雷格認慫了。
如今,時間行者早就成了各個酒吧里熱烈討論的話題。
想到對方可能來自的國度,克雷格突然有種被東方神秘力量支配的感覺。
時間行者為什麼要幫張儉啊?克雷格想不明白。
克雷格不確定,如果阿爾卑斯號、虎鯨號、長尾號全在這里下籠的話,黃金蟹場的帝王蟹還夠不夠分。
但既然找到了黃金蟹場,那就值得等待。
……
……
“謝謝你們幫我,”張儉看著慶塵與秧秧認真說道:“我現在大概猜到你們是什麼身份了,所以你們一開始就知道,這里是黃金蟹場,對不對?今天晚上芬爾和克雷格他們應該是派水手來割我們的浮漂了吧,也是慶塵你幫我擊退他們的。”
慶塵和秧秧兩人站在甲板旁邊負責接吊起的蟹籠,少年笑了笑說道:“我們沒有打算幫你,不用想那麼多。我們來到這里有著自己的打算,很多事情不過是順手做的。咱們非親非故也沒有友誼,還不值得我們出手。”
張儉愣了一下:“那你們為什麼還……”
“好玩啊,”秧秧歪著腦袋笑道:“這還不夠嗎?相比于幫你,我們對好玩的事情更感興趣,所以不要一個勁的謝謝我們了,大家客套起來還挺費勁的。”
不得不說,慶塵和秧秧有一點很相似,就是都怕和人客套。
而且,他們也確實沒有要幫張儉的意思。
畢竟他們能幫今年,還能年年都幫嗎,張儉如果明年還找不到蟹場,那跟著他的船員還會被坑。
捕蟹船上的水手收入差別很大,好的捕蟹船上,水手一年分到8萬多歐。
差的捕蟹船上,一年分到五萬多歐,而張儉去年的船上,水手們只分到2萬多歐,真的就是一個底薪。
這時候慶塵對張儉認真說道:“你說自己的冒險夢時很讓人動容,但我大概也明白你為什麼老是找不到蟹場了。”
“對于你來說,來到巴倫支海是一場自由與冒險的旅程,但你應該多想想自己的船員,大家帶著命來到這里,還要承擔起家庭的責任,”慶塵繼續說道:“你可以從來都不忘記自己的初心,不接受資本,你可以繼續冒險,但是捕蟹船就是要捕蟹的,不然你也只是個失敗的冒險家。所以多做做功課,研究一下哪里可能會出現帝王蟹。在我看來帝王蟹并不是很難找,它們有自己活動的規律。”
張儉愣了半晌。
老約翰也愣了半晌。
張儉是被人教訓一頓后,心里稍微有點不服氣,但是不服氣之后又是發自內心的反省。
畢竟他父親還在的時候,雖然也一直在說自由與冒險精神,但是總能帶著船員們滿載而歸。
老約翰愣了半晌,是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少年少女一邊說話一邊卸蟹籠,剛剛老約翰都忘了用吊機,結果這倆人舉著六百八十磅的蟹籠跟特麼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