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有人突然喊熱,然后微笑死去。
一時間山坳里所有人都驚恐起來,他們看向山口外,總覺得那里有著神秘且未知的恐怖。
然而慶立、慶塵他們知道,這就是凍死前的征兆。
人在凍死之前,中樞神經系統被抑制,會發出錯誤的“反常熱感覺”,導致凍死者不覺得冷,反而很熱。
很快,人便會在朦朧的溫暖感中死去。
這也是很多人凍死者會在死后,臉上保持著奇怪微笑的原因。
慶立冷聲道:“這是凍死的正常現象,不要一驚一乍的,你們凍死也大概率是這個樣子。”
他這麼一說,大家反而更慌了。
慶塵靠著石壁坐著,他也餓,但是沒什麼辦法。
他看向對面,卻見閆春米正窩在角落里,手里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偷偷往嘴里塞著,然后又低下頭不讓別人看見自己咀嚼的動作……
山坳里,還是有人偷偷帶著一些食物的。
只不過,這才第一天,真正的危機并未到來。
當所有人都意識到自己將被困死在這里的時候,恐怕山坳里的秩序便不會再存在了。
就連慶一的隨從,也未必會繼續忠誠。
第二天。
凍死了11人。
他們的衣服被人扒走,幾名強壯的男性把自己穿的里外三層,終于暖和了一些。
慶一不屑于做扒人衣服的事情,倒也不管。
只要這些人別招惹到他,愛干嘛干嘛。
在此期間,慶塵發現慶一竟是一直都在閉目修行,連覺都不睡了。
當山坳里有篝火的時候,大家雖然離得很遠,但看一眼篝火,起碼心里有點念想。
而現在,那點念想都沒了。
山口外的狼群還在守著,絲毫沒有離去的跡象。
難民中,除了慶一以外,只剩下極少數人還藏有食物。
這天半夜,有人在睡夢中被捂死了,不知是誰搶走了此人懷里藏了好幾天的餅干。
山坳里的秩序在一點一點崩壞。
一開始有人還只是試探,但后來他們發現慶一、慶立也不管之后,便有些放肆了。
有人扒走死人的衣服待價而沽,甚至還專門找了劇組里的女配角,問對方愿不愿意交換這些保暖的衣物。
慶塵開始虛弱起來,走路時都有些走不穩的樣子。
眾人也不知他是餓的還是病了。
半夜時有人悄悄摸到他身邊,想要趁他迷糊的時候,將他身上的衣服扒走,卻被劉利群及時發現,并帶著場工給對方攆走了。
第三天。
又死了21人。
慶塵更加虛弱了,劉利群今天也帶著場工去搶衣服了,不過他們搶回來之后,竟是先給慶塵裹在了身上。
而慶塵……依舊在裝病,同時冷靜的觀察著山坳里所有人的反應。
他希望可以揪出山坳里可能存在的內應,這樣才能在殺出去時沒人從背后捅刀子。
可是,也不知是慶塵判斷錯了,還是對方的演技太好。
慶塵始終沒能找到線索。
今天,連慶一那邊的食物都有點不夠了。
按照慶立的估算,他們最多再撐一天時間。
慶立小聲對慶一說道:“少爺,我們得突圍了,對方想殺我們的話其實未必要真的打進來,只需要在外面一直圍困著,再過兩天我們自己就會死掉。所以必須突圍,只有這一條活路。”
慶一點點頭:“再等等,再等兩天我就有機會突破c級,到時候我活下來的概率會更大一些。”
慶立眼睛一亮:“少爺您要突破c級了?這麼快嗎?”
慶一說道:“在湖畔的時候,先生給我灌頂了,這幾天我一直在努力消化他給我灌注的真氣。”
如今慶塵的騎士真氣已經從云霧變成溪流。
對于他自身來說,當然是一件好事,但對于慶一這樣接受灌頂的人可就有點麻煩了,那‘溪流’從神臺灌注進身體后,根本沒法立刻轉化成自己的實力,而是需要不停的修行氣脈,才能一點一點的吸收。
這兩天里,慶一別的事情一點沒做,全在心無旁騖的修行。
他沒有放棄過生的希望,只想盡快到達c級,可以活著離開。
護道者有些羨慕,他是基因戰士,慶一的父親許諾過,如果慶一能夠順利通過影子之爭第三輪,就給他下一支基因藥劑。
到時候晉升b級高手,他在家族之中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慶塵聽到兩人的談話時還挺欣慰的,原本他還擔心慶一面臨逆境時會氣餒,現在卻發現并沒有。
只不過,慶一如果打算明天天亮就突圍的話,留給自己抓內應的時間就不多了。
山坳里已經病倒了一大片人。
這里的秩序,已經逐漸走向崩壞了。
此時,慶一等人依舊沒人敢冒犯,孫楚辭七人小團體占據了一個角落輪流守夜,因為有武器的關系,也沒人敢惹。
場工這邊多虧劉利群鎮得住,也非常團結。
其余的人,斗毆、爭奪衣物是常有的事。
倒是閆春米這位鷂隼有點倒霉,睡一晚上能有三四個人朝她那邊摸過去。
還有不少人對她虎視眈眈著。
慶塵知道,今天死的21人里,起碼有4個都是死在閆春米手里的……